“阿深!”又一聲響,我終於儘力循著聲音看到了她。
她好像瘦了,頭發也變得更長,陌生到讓我覺得,最後一次見她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她看到我看到了她,更加賣力擠向我這邊。但她力氣太小了,哪裡能擠得動這麼多人。
我不忍她這樣,終於也試圖分開人群,擠向了她的方向。
但人流的力量太大,即使我用儘全身的力氣,即使她也正儘力擠向我,卻還是和她隔著十步遠。
我終於不再忍耐,抬雙手用力,支開身周士兵和百姓,靠近了她。
看到我離她近了些,她伸出右手想要夠我,但還是夠不到。
我也伸出手,想要抓她右手,卻也是和她漸行漸遠。
她臉色忽然更加潮紅,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終於擠到了正被其他士兵擠到城東門的我三步遠外。
她終於夠到了我,卻是揚起了右手,夠著給了我右肩一拳。
她真傻,我這時穿著鎧甲,一點都不會疼。
她臉上忽然掛上淚痕,大叫起來:“讓你要走都不告訴我!”
她想再揮拳打我,但已經夠不到我了。
她從衣袖裡逃出碎銀子、散銅錢,開始狠狠砸向我,邊砸邊哭:“讓你要走都不告訴我!讓你非要去打仗!”
她那把碎銀子砸在我胸甲上叮當,砸在我臉麵上生疼。
這是她第一次動手打我。她打的越狠,我越是感到疼痛,心裡也越是透快,越是覺得這是她在意我。
她邊哭邊對我喊:“你彆那麼傻,彆像話本裡的那些人那樣,總想著做英雄,不要總想著衝在最前麵!我不在,刀劍和箭矢也不長眼,沒人再能護著你了!”
我心中苦笑,暗自腹誹:“我膽子這麼小,怎麼可能衝在前麵呢?”
按照計劃和命令,我隻會在中軍壓陣,讓大家都知道那個傳說中血中有神力,去年斬殺了萬千喪屍的北圳小世子風靜深,和他們並肩一起站在了東原人的鐵蹄前,站在了白雲崗上,就算完成任務了。
見我沒躲,真砸到了我,天曦忽然原地愣住了,眼淚開始撲簌簌的掉,嚎啕大哭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你要去打仗?萬一你要是死了,要怎麼辦?”
她問我為什麼,我又能去問誰為什麼呢?
“阿深,為什麼?為什麼那晚我們喝過那頓酒以後,一切就突然全都變了?映池走了,榭瀠泓和寶璋也走了!父皇昏迷了,大哥被抓走了!你突然又要走,嘉月突然就死了!好好被關在牢房裡的你,突然又要出城去打仗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怎麼了?”
她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