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來,要去山下買些吃食上來。
“爹?我去吧?”天安懂事的問我。
“天安啊,讓他去讓他去。怎麼能總是欺負你這個小孩子?”千夜似乎話中有深意,拉住天安,繼續用筷子沾酒騙她喝。
我搖搖頭,笑著出門,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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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的如今,赤血還是長殷,濁淚已然灑儘,青山依舊常綠,小徑仍然斜陡。
這時你又從山上的竹樓往山下小鎮上走,路邊茅草還是衰敗,你雙足又沾染了塵埃。
下山路上你又在想:何為人世?不過是‘千山萬水曆悲歡,你來我往皆過客’。
你動過真情,你受過真傷;你愛過,你被愛過;你恨過,你被恨過;你哭過笑過,你痛過樂過;你幾乎絕望死去過,你也曾縱情燃燒過。
你這輩子,雖有遺憾,卻不後悔。你也逐漸發覺,活在人間,要有三分溫暖,兩分涼薄,四分漫不經心。那最後一分,就要留給隨心所欲。
那就愛恨清零,聚散隨意吧。即使你曾失敗、曾大敗,曾敗得讓人看不到希望,可這人山人海的,誰又不是邊走邊愛,怕什麼相遇和離開?
哪怕前方的迷霧再粘稠,你還是會梗著脖子、一意孤行。你不會喊冤,更不會求饒。即使你會屈服於命運,你從來都不會認輸。
你知道容顏會老去,卻更知道四季不會停,所以你覺得那些無意間散碎在筆尖的光陰,寂靜也歡喜。所以你相信總有顆心,會在遠方等你靠近。那會是最深情的麵孔和最柔軟的笑意,會在炎涼的世態之中,燈火一樣給予你苟且的能力。
終有一天會出現這樣一個人,讓你像流沙、像落雪,那些彆人在上麵劃了又劃的傷痕,她輕輕一抹,就那麼平了。
這時又迎麵吹來一陣風,你想,那你就做一陣風吧。可風如果太小,恨吹倒不下去;風太大,又吹得愛立不起來。
風吹的剛剛好,不偏不斜,恰到好處,既能吹倒恨,又能立住愛,那才是剛剛好。你想你就做這樣一陣風吧,有溫柔,也有英勇,既能溫柔的吹倒恨,也能英勇的立起愛。
你沒有成為聖人,吃不到廟堂上的冷豬肉。成神?成仙?成魔?成邪?你都沒有。然而,無論過往多麼飄渺,無論來日如何無憑,這天上地下,終究隻有一個風靜深。
即使你是再卑微羸弱的騎士,卻也曾克服恐懼和怯弱,白馬銀槍得守護過心上的姑娘。
即使你沒有像想象中那般壯烈死去,卻也在那之後看到萬道曙光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