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那麼麻煩。”宿幼枝道。
“怎會麻煩……”大夫人還在說,見到身邊人突然衝進去,驚得失色:“等……姑娘做什麼?!”
宿幼枝來到窗邊,冷著臉,對雪巧道:“叫醒她。”
雪巧立刻去做,晉成伯府的侍女想攔,卻抵不過雪巧機敏,讓她撩開了帳簾:“四姑娘?”
遠處沒瞧出異狀,近處看雪巧才發現不對,四姑娘臉色蒼白如紙,濕黏的發絲纏在肌膚上,像從水裡撈出來似地,裹在被子裡發著抖。
哪裡是感染風寒的模樣。
“姑娘,你這是乾什麼!”
大夫人追過來,隱有怒氣:“小女可是得罪了你,要這麼磋磨她?”
她撲去床上,抱著四姑娘,不要雪巧靠近:“阿蘿,是為娘沒用,讓你遭了這通罪。”
“可不是遭罪了麼。”
雪巧是臨王府侍女,哪裡會被她這點架勢嚇住,總是貼心溫婉的人此時也落了臉:“還不速將四姑娘的濕衣換下,晚些人可真要保不住了!”
大夫人憤怒:“你在胡說什麼?”
雪巧湊近了些,對她輕聲細語:“知道嗎,我們殿下也跟來了。”
聽到臨王殿下,大夫人眼裡漫出驚懼,一時竟沒能說出任何駁斥的話來。
雪巧將她拉開,掀了四姑娘的被子,果見她身上還套著濕衣裳,浸得被褥都水津津。
哪怕有所猜測,雪巧也驚得抽氣,語氣中滿是氣憤:“這可是親閨女了。”
若不是親的,命怕是都沒了。
宿幼枝立在窗外,聽完裡麵的動靜,叫旁邊手足無措地伯府侍女:“去取套乾爽的衣服來,再教人燒桶熱水。”
侍女有些嚇傻,沒反應過來,大娘子見狀親自吩咐下人,又去翻了櫃子。
宿幼枝深呼吸。
這濃烈的藥味怕是打翻了碗才能有的。
大夫人想說什麼,門外突然有人慌慌張張跑來,傳話道:“大夫人,臨、臨王殿下……”
聽不見後半句話,大夫人圓潤的身子晃了晃,震驚地看向宿幼枝,此時才明了那些傳言有多真,臨王殿下居然真為了眼前的美人來了不曾踏足的晉成伯府。
可趕在這個時候,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盛延辭出現,晉成伯也被驚動,與長子一同惶恐迎出來。
他身後還跟著位背著藥箱的年輕禦醫,沒搭理一臉諂媚的父子倆,聽得宿幼枝所在,抬腳便往那邊去。
晉成伯攔也不敢攔,隻能陪著小心跟在後麵,晉成伯長子更是大氣不敢出。
“見過臨王殿下……”
大夫人行禮,想說什麼,臨王府侍衛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殿下,四姑娘似乎落了水,如今還未清醒。”侍衛稟報。
不用人說,那年輕禦醫已經推開門進去。
小王爺在,大夫人又哪裡敢去攔,隻驚慌不安地打著擺。
盛延辭看向立在窗邊的宿幼枝,明明什麼都沒說,卻能感受到他格外不妙的情緒。
他走過去,握住阿又的手,又忍不住緊了緊。
宿幼枝難得沒掙脫,隻看著他,對著盛延辭的眼睛:“那麼堅強的姑娘,她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該是受了怎樣的苦,才能接連兩次將自己置身要命的境地。
盛延辭定定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柔聲道:“安心,會沒事的。”
楊一掃過院子,點了一位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