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嗎小桃?”
毛小桃聞言回過身,陽光照在大巫的荼白外衫上,照得衣上的銀絲暗繡閃著光,晃了毛小桃水靈的小鹿眼。她揉著眼睛,突然道:“剛剛那些人都看不見我,隻有大巫您看見我了!”
“還有一個人看見你了,但人沒理你!”大巫笑眯眯道,不等毛小桃追問,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毛小桃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幕畫麵,看是從前自後都粗略看過了一遍,若說記住些什麼,好像什麼也沒記住。她皺著眉頭,苦惱道:“不好說,看是看了,現在都沒印象了。”
“看過一遍,大體上明白是個什麼場麵就行了,不需要記住什麼……再說真要什麼都記住了,就難免什麼都搞成了一樣,多沒新意是不是,而且也顯不出你的想法來嘛。”
“我的想法?”
“繼任禮是做什麼用的你想過沒有?”
“告訴彆人我要正式成為禦雲的迷雅。”
“那假如沒有繼任禮呢?你就不是禦雲的迷雅了嗎?扶風、望月乃至往日的臨江,會有人去否認他們的巫師身份嗎?”
毛小桃心念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大巫看。
大巫笑道:“為什麼呢?為什麼繼任禮單單隻為你們禦雲的迷雅迷拉舉辦呢?借著巫鹹祠的名義和這塊地方,請來了四方精靈,意圖難道還不明顯嗎?”
“為了向眾人宣示。”
“不錯,宣示。繼任禮的存在,由始至終從來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向天下宣示——海內巫師世世代代都要以禦雲為尊。”
這話聽得毛小桃一陣陣的熱血沸騰,心頭忍不住湧出一些自豪與得意。
大巫又說:“既然是以你們為尊,當然一切都要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嘛。”
毛小桃倒是沒有什麼想法,她此刻的想法是如今的海內巫師真的還在以禦雲為尊嗎……想到這裡,她有些微微的沮喪,悶聲賭氣道:“可我阿爹現在比不過望月那老頭兒威風。”
“那你將來比他威風不就成了。”大巫輕笑,問她:“誰給你說姚思穀是老頭來著,人比你阿爹毛峰可大不了多少,你阿爹再過兩年就成老頭了?”
“我阿爹才不是!”說罷垂下了腦袋,右腳尖一下一下踢踏著地麵,低聲說:“我錯了大巫,我不該叫彆人老頭兒。”
“不要隻是嘴上知道錯,心裡麵也得認錯。”大巫輕輕一歎,忍不住補充道:“小桃,我常常跟你講萬物有靈,什麼叫萬物有靈,萬物的含義非常廣闊,廣闊到包含你所說出來的話語。萬物有靈,言有靈。言語有真實的力量,它是最尋常的咒,好話就是福咒,惡言就是惡咒,所以咒言巫術才有祝福和詛咒之彆。
“這些日子我看你在巫鹹祠裡也讀了好多的書,兩個月前你讀到詛咒巫術時,我是不是跟你講過,惡咒不但會傷害中術者,也會過度消耗巫師的靈力分散巫師的意誌,所以它才被分到黑巫術的類彆中去……小桃,言有靈啊!要牢牢記住我今天的話,日後一定謹慎地對人對事發表意見,不要不經過了解也沒有調查,就預先形成自己的想法,再通過語言傳播出去,說得多了,會產生咒的效力,尤其你還是一名出色的巫師。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都必須守好你的口,明白嗎?”
毛小桃反複回味著這話中的意味,點了點頭。
“繼任禮的事,無需過於憂心,就是什麼都不準備,我們這巫鹹祠一樣能辦好大禮,你不必有負擔。”
毛小桃又是點頭,她望望那白絹,仍是好奇不已,終是出言問道:“剛剛是怎麼回事?我看到我站在您身邊,就在這屏風前,可我感覺自己明明就是在另外一群人的中間,為什麼會有兩個我?”
“沒有兩個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