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發來一張圖片，正是他生日那天蕭雨眠準備的驚喜晚餐。
小混蛋：快過飯點了。
雨：那您記得吃飯。
謝宴沒再發消息過來，蕭雨眠發現這個人很擅長貼著底線往下探。
他清楚具體的時差，說明知道蕭雨眠在哪。
蕭雨眠把他丟在哪，他就在原地等著。
明明他才是導致兩人如今局麵的始作俑者，卻表現出一幅被動的可憐樣。
蕭雨眠懶得想謝宴，然後發現還有一個蕭澤等著處理。
頓感頭疼加倍了，屏幕在眼前發花。
蕭雨眠閉著眼睛仰躺在床上，乾脆給蕭澤打了電話。
連打兩通都沒接，第三通電話響了兩聲，傳來蕭澤不耐煩地咆哮，“催催催，你催命啊！有空我不就回你電話了！”
蕭澤聲音很大，背景的噪音更大。
有人吆喝“買大還是買小”，骰子撞擊合著亂七八糟的歡呼。
果然不出蕭雨眠所料，蕭澤沒空的時間都在賭，有空的時候十有八九在想怎麼賭。
在這一片熱火朝天的氣氛裡，蕭雨眠的聲音如一盆冷水澆下去。
“蕭澤，出去。”
他望著暗沉沉的天花板，語氣平和到不可思議，“否則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聯係。”
蕭澤“嘖”了一聲，過了一會兒，背景的噪音淡去，隱約有車輛行駛來去，似乎他出了賭場，走到了街邊。
“也就你是親兒子我才願意順著你，那幾個女人花了點兒錢就想使喚我，我可受不了她們的窩囊氣。”
蕭雨眠不想聽這些廢話，開門見山報了價碼。
“彆的事情有陸可幫襯，你隻需要辦妥兩件事。第一，配合醫生輔助奶奶恢複記憶。第二，說服她搬出筒子樓跟我住。”
他說完，蕭澤好半天沒吱聲。蕭雨眠自認條件開得優渥，事關蕭奶奶他不介意花錢。
“你要是連這兩件事情都辦不好，那就一切免談了。”
“能辦，隻要您錢到位了，爸爸就是大孝子。”蕭澤戲謔的聲音隔著話筒傳來，“我隻是……忽然在想，你為什麼沒有像煙妍那樣一走了之？隻是因為你姓蕭嗎，還是因為血緣？蕭雨眠，爸媽最大的優點你都沒遺傳到，可是會活得很幸苦。”
有時候蕭澤也會做假設，如果奶奶沒有養大蕭雨眠，沒有對蕭雨眠那麼好，蕭雨眠是不是就可以與他們一刀兩斷，從此不相往來了。
那他這一輩子也不至於毀在還債，還父親的賭債，還奶奶的人情債。
“可能投胎的時候被你倆兒的臉詐騙了。”說到遺傳，蕭雨眠揉了揉眉心，猶豫不決。
蕭澤：“等你第一筆款打過來我就搬回去，沒彆的事情我先掛了。”
“等等。”蕭雨眠盯著黑沉沉的天花板，唇開了又合，最後道：“煙妍吃的藥，你知道藥名嗎。”
他說完，電話另一邊沉默許久。
蕭澤：“你在哪？”語氣收了戲謔，難得嚴肅。
“在國外，你把名字發給我。”
蕭澤：“有兩種，我先發你非處方，處方藥我這裡還剩了一點，你回國找我拿。現在到哪種程度了？”
蕭澤顯然很有經驗，蕭雨眠這回兒老實了，“頭疼，偶爾幻聽，伴隨耳鳴。”
蕭澤：“奶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彆胡思亂想，沒事兒就睡覺，睡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