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想到那乾肉實在不多,那老兒給女兒吃了,自己卻無甚可吃了,卻怪自己不心細,對李灼道“走,我們去看看。”三人跟了李秋同去。
李秋幾人跟著那老兒的身影左拐右彎,卻來到一座破落的祠堂,卻沒了大門。四人進門,看著這祠堂規模宏偉,可能是走了水,牆壁都熏的漆黑,屋頂大多塌了,隻在牆壁處有個遮蔽,四人走進去,果然看見那小老兒與一個十幾歲女孩兒在那裡。
那老兒將女娃抱在懷中,手將乾肉拿出來放在女娃嘴邊哄道“丫兒,起來,快看,爹給你拿肉來了,你不是最喜歡吃肉嗎?你快起來看看,看看啊……”那女娃卻是動也不動,隻是隨著父親的晃動而搖擺幾下。
那老兒許是嚇著,仍然在那裡哄,女娃仍是不動,少刻,老兒爆發出淒厲的喊聲“賊老天,你瞎了眼睛了,你帶走我的兒子和媳婦,如今又要來鎖我丫兒的命,你瞎了眼了啊。”哭聲震天,摧人肺腑。
李秋大踏步走過去,從老兒懷中接過丫兒。老人一怔,見是恩人,忙收住眼淚。
李秋摸了摸丫兒鼻息,卻是一點鼻息也無,掐了掐脈象,也是動也不動。可是丫兒身體一直沒硬,和尋常人無異。
李秋心道怪哉。這丫頭沒有脈象與鼻息,跟死人並無分彆,為何身子卻是軟的?
李秋心想不若用《青木訣》試試看,於是運功行法,渡一絲青氣於丫兒體內,那絲青氣遊走於丫兒周身,少頃那丫兒竟有了鼻息脈象。
李秋大喜,知道有效,仍是繼續行法,未及,那絲青氣行道丫兒丹田時竟凝滯不動,李秋奇怪,用神識一查,卻看到一絲黑氣在丹田縈繞不散,且那黑氣冰冷異常,此時那黑氣與青氣開始廝殺,黑氣多,青氣少,不一刻那青氣便敗下陣來。
李秋驚怒交加,拚命運功,青氣此時多了不少,與那黑氣相當,兩者又開始廝打,竟不相上下。最後兩團氣都盤在丫兒丹田再不動彈。
此時丫兒“啊”的一聲轉醒,倒嚇了老兒一跳。那老兒又驚又喜,哭笑道“丫兒,我的兒,你終於醒了。”撲上去將丫兒緊緊抱住,生怕走了不見。
李秋幾人待他們爺倆哭完,才上前跟他們說話。
李灼幾人又拿出身上剩餘的乾糧乾肉泉水,一股腦遞給了那爺倆兒。
許是許久未曾進食,爺倆吃的狼吞虎咽,風卷殘雲般片刻就將幾個少年的乾糧吃了乾淨。
李灼驚道“天哪,你們到底多久沒有吃飯了,怎的如此饑餓?
老頭忙起身,拉住丫兒讓她跪下,道“幾位恩人大恩大德,小老兒與女兒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
李灼忙扶起來道“值得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這是何故來此?”
老頭歎了口氣道“唉,恩人不瞞幾位,我不是這裡人氏,小老兒家住在江南水鄉名曰竹西縣,家裡有幾畝薄田,養著幾畝桑林,家中有一兒一女,我媳婦勤儉,江南富饒,日子倒過得去。”
“那為何卻要到遠隔千裡的萬家鎮?”李秋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老頭頓了一頓,許是撐著了的緣故,喝了口水繼續道“從前年開始,不知為何,竹西縣方圓百裡三年之內滴雨未下,莊稼顆粒無收。可是這事太奇了,隻要過了百裡就是風調雨順。隻是苦了我等當地小民,隻好拖家帶口,出外謀生。我本帶了丫兒要去杜平縣找親戚,路過萬家鎮,奈何丫兒幾天沒吃飯昏倒,我……”
下麵的事幾人都已知曉。隻是那李灼兀自想起那富家子弟,又在那憤憤不已,要去找那小子算賬,嘴裡叫了兩聲“大哥”,沒有支應,李灼抬起頭來尋李秋,隻見李秋正背著手,對著祠堂裡正北方向供桌上殘存的半副牌位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