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問？”
周眠說話語調很輕柔。
秦玉璋鼻子突然一酸，不敢看她，腦袋低垂下來，長發埋住臉頰，哼哼唧唧的說：“就是，我工作做不好，生活上也不太能好好照顧自己，隻要你在，被照顧的那一方永遠都是我，很多時候我也想照顧你，可是又怕你覺得我笨，做事毛毛躁躁，去幫忙還幫了倒忙。周眠姐，如果你後悔和我結婚了，你可以直接和我說我，我不介意的。”
她說完，玄關聲控燈暗掉，客廳裡的燈沒開，隻有窗戶外麵傾斜的光亮零零散散的灑落進來，兩人的身影隱暗在黑暗中。
周眠目光深深的看著眼前人，思緒萬千。
可能是酒意又上來，秦玉璋坐不太穩，身子搖搖晃晃的往一側斜靠，周眠條件反射伸手扶住的她胳膊，把人扶穩，力道沒有用的太重，怕弄疼她。
“不會。”周眠很堅定的回答。
話說出去，她沒應。
秦玉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腦袋垂著，隻有淺淺的呼吸在靜謐的玄關此起彼伏。
周眠怕她垂著腦袋難受，剛想抬手扶她起來，秦玉璋身子突然前傾倒了過來。
周眠立刻挺直腰身，伸出雙手輕輕抱住她，秦玉璋安安穩穩的醉倒在周眠的肩膀上。
周眠偏頭，鼻尖碰她柔順的發絲，很好聞的梔子香。安靜的擁抱片刻後，她鬆開一隻手，用指尖勾起方才幫她脫下的高跟鞋，慢慢起身，左手從腿彎下伸過去，右手摟住她的腰肢，很輕鬆把人抱了起來。
秦玉璋醉倒在周眠懷裡，長發從肩頭一縷一縷的落在胸口，胳膊輕輕搭在身前，纖長的睫毛跟隨眼皮落下，好看美麗，現在睡著的樣子，確實像個需要被照顧的小朋友。
周眠抱著秦玉璋回到臥室，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了一角。周眠怕開了燈太刺眼，轉身繞過床尾，按開了另一側的床頭燈，把。高跟鞋放回在鞋架上。
之後她打開臥室門出去，走到玄關，從鞋櫃裡麵拿出秦母給她們買的情侶拖鞋穿上，剛才她抱起人才發現沒有換掉鞋子，直接脫在了門口，這會兒換好拖鞋，邁步走進衛生間裡麵，用水盆接了熱水和涼水混在一起，在毛巾架上把秦玉璋的毛巾取下來，搭在肩頭。
回到臥室，床上的人翻了個身，開叉到大腿的長裙掙開，身姿無意中的美妙。
周眠看著突然想起她小時候，秦母買了一件很漂亮的白色小裙子，她穿上後，屁顛屁顛的來到周家，在院子裡轉了好幾圈說：“周眠姐姐，媽媽給我的新裙子，好看嗎？”
當時老太太在教周眠寫作業，臉色一沉，凶著說：“一點都不好看，周眠正在寫作業，你彆來打擾她。”
那會兒的小孩子都是透明的玻璃，一碰就碎，老太太說的話又實在難聽，小屁孩頓時站在院子裡哭的淚如雨下，眼睛和臉蛋都是紅的。
周眠看的不忍，放下手中的作業，從椅子下來走過去，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幫她擦淚，好聲哄道：“好看的，裙子很好看。”
小屁孩哭的泣不成聲，打著哭哽，用手背擦著眼淚，斷斷續續的說：“周奶奶說不好看，嗚嗚嗚嗚，嗝，嗚嗚。”
周眠把紙都擦濕了，沒法再用，但口袋裡也沒了紙，她隻能又用手擦著，“周奶奶覺得不好看，周眠姐覺得好看就夠了，不哭了，真的很漂亮。”
小屁孩這才停止掉小珍珠，紅著眼睛說：“好，那周眠姐你好好寫作業吧，我，我，嗝，我不打擾你了，拜拜。”
周眠不放心，牽起她的小手送了回去，走到半道，碰到了秦母，秦母看到小屁孩哭紅的眼睛沒說什麼，和周眠道了聲謝，就把人抱了回去。
從那天後，她再也沒有穿過裙子來周家。
周眠回憶結束，回過神，把水盆放下，先去拿了卸妝水幫她卸妝，又照顧著脫掉衣服，輕輕擦拭了臉頰、脖子和手，把睡衣給她穿上。
忙完這一切，周眠才去洗漱，回到臥室前，她接了一杯熱水，放到床頭櫃上，上床關燈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周眠就起了床，先是和秦母一起散了步，回來的路上順便買了一家人的早餐，兩大袋子都是周眠提著。
秦母爭論不過，隻好放手。
回到家，周眠跟在秦母後邊進來，在客廳看到了已經起床的秦玉璋，她剛洗漱出來，乾乾淨淨的，長發順直，很清爽。
“起了。”周眠和她打招呼。
秦玉璋手裡拿著的毛巾垂下，神色很不自然，“早，早上好，媽咪，周眠姐。”
喊周眠姐的時候，眼神躲閃的就差把心虛寫在臉上，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秦母以為自家小女兒是看到老婆害羞，也不敢打趣，把早餐從周眠手中接過來，說道：“阿妹啊，叫爹地和阿姐吃早餐。”
“好。”秦玉璋轉身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