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暫排憂愁的方式(1 / 2)

猶有春日 見西嶺 9505 字 2024-06-24

溫書韞剛把從美國挖來的研究員送進科研辦公室,電話就來了。

溫璃甚少直接聯係他,為了不打擾父親工作,兩人之間更多是短信聯係。

溫書韞衝著那個紅臉白人微微致歉,關上門,來到走廊。

他語氣和緩的問:“怎麼了?”

溫璃原原本本得把被造謠的經過簡單複述了一遍,並希望能得到公司律師的聯係方式。

走廊上有台垃圾車。

溫書韞忍著怒氣聽完,一腳把它踹了老遠,消毒水和白色的抹布淩亂的散了一地。

溫璃的性格更像是母親,性格冷酷、遇事不慌、運籌帷幄,溫書韞則是女兒性格的相反麵,理工男,沒什麼情商,莽撞又衝動。

這事他沒跟蔣老師商量對策。

溫璃甚至不知道父親已經連夜來了江城。

論壇上最初的那條匿名帖子已經被刪除了,依附著這條根,數以百計的帖子又冒了出來。

房教授以身體不適的原因暫時休息,並且暫停了對畫展的指導。

他不想對溫璃造成不好的影響。

溫璃卻無所謂似的,依舊正常去上課。

天氣好她就開大g,天氣不好就騎電車。

旁人的議論歸議論,卻也沒有影響到她半分。

在人群裡走得慢,自然全是議論,走得快,自然就是風聲。

裴予寧倒是來找過她幾次,支支吾吾的表示了自己對這事的看法,覺得她是被人陷害了,還說可以幫她找律師。

六月末的聯歡會,溫璃原本的鋼琴獨奏也被砍掉了。

不止是她,後半程共停了三個節目,她是其中之一。

旁邊有人窸窸窣窣的說是有位校友臨時捐款,最後學校要搞個座談會。

按照程序,會有個校領導出來說教一通,大家哀嚎一片。

後台亂糟糟的,民俗表演的小腰鼓和紅綢帶隨意的堆在地上,原本擺放體育器材的小屋成了更衣室,裡頭有股若隱若無的汗味。

溫璃在裡頭換下了表演服,正要推門往外走。

外頭卻進來一個人。

裴予寧今天穿了一條米白色的長裙,裙擺上點綴著水鑽,一直垂到腳踝,她這人不瘦,身材也不錯,臉上畫了淡妝,眼角處在昏黃的燈光下亮閃閃的。

攤開手,掌心裡躺著一張雲南白藥創可貼。

溫璃也不說話,略有點疑惑的看著她。

裴予寧連忙解釋:“剛才看你搬鋼琴手弄破了。”

溫璃抬起手,這才發現小指處有道粉色的口子。

“你這衣服挺好看。”裴予寧乾笑了一聲,沒話找話。

溫璃穿著一身連體的灰藍色工裝服,這燈昏昏黃黃的,如果不是那張俊逸的臉,倒真有點修理工那味。

“不用。”溫璃避過她出門。

“你這人怎麼這樣!”裴予寧匪夷所思的望著她的背影,有點惱怒,“哐”的一腳把門踢上了,“不識好人心。”

禮堂已經開了燈,學生會的人正在擺放桌椅,又在上頭鋪上大紅的絨桌布。

溫璃挑了個邊角地方坐著。

江倚青發來信息:“表演怎麼樣,放學來找我,請你喝咖啡。”

溫璃疑惑:“去哪找你?”

江倚青回:“學校旁邊那條商業街,路口新開的咖啡店。”

溫璃腦海中回憶著那個店鋪,又回了一個:“好。”

會場漸漸寂靜下來,台上的領導漸次入座。

主持人換了新稿子,從頭到尾的介紹嘉賓。

溫璃有點乏,支著腦袋望向舞台。

驀然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主持人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

“接下來是學校的榮譽校友,善書集團董事長——溫書韞先生。”

溫書韞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左右環視一圈,端端正正的坐在正當中。

溫璃趕忙摸出手機:“爸,您這是要乾嘛?”

那邊沒再回複。

座談會的內容也很枯燥,幾位校領導宣傳了一下善書集團的發家史,又從中提煉了一點積極向上的精神,最後再由溫書韞對捐款一事做點總結。

溫書韞聲音醇厚,拿起話筒時他一直看著坐在舞台側麵角落裡的溫璃。

“善書集團為回饋社會,也是我本人為了回饋母校,將出資一千萬元,設立房斯閩獎學金,來獎勵每學年中成績優異的同學……”

聽到這,底下已經開始議論了,一旁的校領導詫異不已,也看了看發言稿。

“房教授是我溫家敬重的師長、長輩,也是我女兒少年時代的恩師。”溫書韞的語氣明顯帶了些怒氣

“如今因為我的獨女溫璃的緣故使他平白蒙受不白之冤,這是我善書集團的過錯,作為家長,我對於此事也深感震驚,此等謠言不該發生在一個高等學府之中,我也相信學校,以及各位領導已經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對於傳播,造謠汙蔑的不懷好意之人,善書集團的法務部門也會追究到底。”

一旁禿頭的副校長終於回過神來,接過話筒,支支吾吾的說:“是……是的,作為國內頂尖學府,國立大學絕對不會容忍這種造謠霸淩行為在這片土地上滋生。”

會後,學校當即宣發造謠汙蔑和預防網絡暴力的宣傳單,論壇上關於溫璃的帖子也在一夜之間清空。

秦淮走在禮堂魚貫而出的人群中,陳江在一旁喃喃:“天呐,這妞家這麼有錢。”

一旁也有人小聲感歎:“富豪爸爸豪擲千金為女兒平冤,好爽,人家以前也太低調了。”

“就是,造謠她的人得是有多嫉妒,真惡心。”

溫書韞推了校領導的接風宴,跟溫璃坐在空蕩蕩的禮堂裡。

溫璃看起來並沒有很開心的樣子:“其實不用這麼張揚的。”

“你受委屈了,怎麼都不為過,隻是還找不到原始發帖人。”

溫書韞摸了摸她的頭:“我一會的飛機回西北,我知道你不想告訴媽媽這件事,我已經跟她溝通好了,暑假你不想去法國也好,留在江城玩一玩,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變了,到處看一看。”

溫璃靠過來挽著溫書韞的胳膊,點了點頭。

“你知道她媽這人,說話不饒人,其實很疼你的。”

同溫書韞告彆後,溫璃去拿留在更衣室的禮服,禮堂裡已經沒人了,隻剩幾盞應急燈還亮著,後台也有點昏暗。

走近一看,更衣室裡門卻鎖著,再仔細一聽。有人在裡頭小聲哭。

“有人在裡頭嗎?”溫璃屈指敲了敲門。

“有人有人。”裡頭的聲音轉悲為喜,又帶著點嗚咽的嗓音:“門打不開了。”

更衣室的門有些年頭了,隻能向裡推,沒準是關門時用了太大勁兒導致鎖芯卡住了。

溫璃思考了一會,喊了一聲:“你往後退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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