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笑著說:“有點可憐。
他看見江淮許的眼睛裡多了很多東西,包括愛。
俞秋得意地勾唇,將那點卑劣徹底壓回心裡。
他不再看那雙眼睛,轉過身背對著江淮許,伸手把床邊的小夜燈關掉。黑暗裡,他用力捏緊手心。
他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對江淮許有喜歡,所以他又有點後悔,“你彆可憐我。
*
回到江家的時候七點二十,這樣看來從小街巷裡走確實更快,雖然也是多此一舉。唐柔和江聲平沒回家,臨時出差,八點半落飛機才給他們打電話。
江淮許敲了敲俞秋的門,示意他接電話。
他敲門時俞秋剛洗好澡,頭發還是濕的,額前多餘的頭發往後抓,露出漂亮的眉眼。
“電話。江淮許遞給他。
“小秋,唐姨臨時有事出差,這周不在家,你和江淮許在家記得好好吃飯。唐柔溫聲道。
“好的。俞秋接過,針對唐柔的念叨時不時地應聲,又聊了會兒才掛了電話。
睡覺前俞秋刷了套理
綜卷可能是心情不錯發揮也不錯他這次沒錯幾個題有些錯誤注意的話是可以避免的。
改完錯題十一點這個時間段睡覺算很早了俞秋沒困意也不打算睡那麼早。他躺在床上思考還有什麼作業還沒做原本是這樣想的但漸漸的他便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他想可能是那根棒棒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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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俞秋的記憶裡江淮許似乎很討厭他抽煙。他會針對俞秋這個行為進行長篇大論的勸誡聽多了真的挺煩人因此俞秋在他麵前很少會光明正大的抽。
江淮許一直維持著學校裡的三好學生、家裡懂事的孩子、公司裡能擔大任的小江總這些光鮮亮麗的形象。他不抽煙應酬的時候也儘量不喝酒對所有人都一樣的溫和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誤來。
隻是除了他沒人知道其實江淮許是抽過煙的雖然隻有一次。當然了俞秋覺得自己沒必要記得那麼清楚但讓江淮許這樣乾淨的人多了汙點俞秋還是挺後悔的。
大二快要期末的某個夏天江淮許忽然半夜發燒俞秋發現的時候他整個人早就滿頭大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了。
那一瞬間俞秋後背發涼他背起江淮許就往樓下跑狗血得不行電梯那次剛好壞了俞秋沒辦法隻能走樓梯。
六月晚上的風吹在臉上很涼爽整整十三樓俞秋身上的衣服全濕了。
他把江淮許放在車裡開車時踩了好幾次油門都沒聲過了會兒才發現是因為他沒插車鑰匙。
俞秋沒忍住爆了粗口
一路上俞秋隻顧著加速好在晚上車少他闖紅燈的時候就沒那麼多顧忌。
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平日裡的冷靜全然消失停了車背著江淮許往急診跑。
好在隻是普通發燒俞秋坐在醫院長廊外的座椅上聽著病房裡輸液時的滴答滴答聲覺得煩躁。
他沒煙癮但還是下樓走了很遠去兩公裡外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包煙站在便利店外抽了好幾根。
差不多淩晨兩點莞城安靜得能清楚地聽見國道兩旁種的樹上隱約的蟬鳴聲時不時飛馳而過的跑車嗡鳴俞秋忽然覺得有些無力兀自一人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往醫院走。
回去的時候淩晨三點隻是普通發燒俞秋沒和唐柔打電話。
推門進去的時候江淮許已經醒了。
俞秋有些不大自然他後悔自己應該先回家一趟洗個澡換身衣服而不是臟兮兮的進來。
他說不清楚當時自己的心境是什麼,後來江淮許死後他總會不經意想起他們在一起相處過的日子,偶爾會想起這天,他想也許也是有喜歡在裡麵的。但當時他以為是愧疚和煩躁,愧疚江淮許因為他變成這樣,煩躁莞城的淩晨四點很冷。
“你醒了?”俞秋說。
江淮許笑了笑,帶著歉意道:“讓你害怕了,抱歉啊俞秋。”
俞秋冷著臉沒看他,“抱歉你大爺的。”
江淮許一個人笑了好一會兒,俞秋洗完手過來,將旁邊的椅子拉過,坐在江淮許的床邊,“你要是想去廁所和我說。”
“俞秋,”江淮許欲言又止,還是開口,“發燒不是腿廢了。”
俞秋愣了愣,半晌呆呆地回,“哦。”
“怎麼感覺不聰明了。”江淮許歎了口氣。
見俞秋沒回他,江淮許又說:“不反駁嗎?”
“反駁。”
“反駁無效。”江淮許笑笑。
“你中二病犯了。”
江淮許的臉色好了很多,俞秋用手輕輕貼了下他的額,“還好不發燒了。”
然後又陷入了沉默,兩人都沒說話,空氣有點悶。俞秋起身把窗戶打開,冷風灌了進來,吹得窗簾晃動。
煩躁的情緒下去了些,江淮許問他,“俞秋,你是要弄死一個剛退燒的人嗎?”
“沒那麼嬌氣。”
俞秋說完也不管了,坐回椅子上發呆。
過了會兒覺得實在無聊,把手機拿出來玩開心消消樂。這玩意兒有時候低智得不行,有時候又廢腦子。有些關過是過了,但就是打不出三星,連續打了三次還是二星,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躁感又卷土重來。
俞秋果斷關了手機,決定扼殺源頭。
江淮許看他眉毛皺得能夾死蒼蠅,笑著問他要手機。
俞秋挑眉,“你行嗎?”
“試試。”江淮許坐起身,咳了下接過,俞秋撐著頭看他玩,他以為江淮許這樣說是會的,結果精力值用完了都沒過。
俞秋:“……你這打得。”
江淮許:“手氣不行。”
“這和手氣沒什麼關係,單純是你技術不過關。”俞秋低頭打闖關賽領精力值,“闖關賽挺好玩的,你要玩嗎?”
他靠得近,江淮許聞到了他身上還沒完全消散的煙味。他坐在床上看俞秋,一向愛乾淨的人衣服不知道碰到哪兒了一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