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鐵皮門震動,連帶著房子也震。
突然,耳側啪嗒一聲,池城看去,竟然是一塊牆皮剝落了下來。
“什麼破房子……”
池城無語。
他下床開門,要是再晚一步,這房子隻怕就塌了。
突然,他收回腳步。
他覺得房子塌了也好,死在這兒也不錯。
就在這時,肖瀟床邊有了動靜,她翻了一下身子。床板發出咯吱的聲音。自己想死,就不要連帶無辜了。
池城長呼一口氣,不情不願地出去開門。
砰砰砰!
敲門聲更大了。
池城拔開插銷,猛地扯開鐵皮門。
門前,站著一個大肚皮的中年男人。男人趿著拖鞋,臉上掛著一副黑框眼鏡。
池城的目光幽深淩厲,帶著冷冰冰的光。
他一言不發,隻是盯著男人的眼睛。
男人愣了一下,聲音不如敲門聲猛烈,
“你,你家,”
池城眼角上挑,帶著幾分笑。笑意又不達眼底,看上去滲人。
“你這是肖瀟的家麼?”
男人伸長脖子,眼睛往裡撇。
當他看見池城另外一隻袖管子時,神情頓時變得輕蔑,
“喂,肖瀟為什麼不接電話!如果不想乾,就不要乾。她現在害得我失去一個老客戶,影響了我的公司形象!”
原來,這是保潔的老板。
想想,現在自己活的還不如狗吧,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自己麵前撒撒野。
池城壓了一下火,
“你說,你找誰?”
老板一下子愣住了。
他掏出一張紙,回身看了一眼鐵門上的號碼,仔細核對門牌號。
“沒錯啊,是9-101啊。”
他再次和池城確認,
“這裡是肖瀟的家吧?”
池城否認,開始關門,
“你找錯地方了。”
話音剛落,屋裡的房門被推開。肖瀟已經站在了門前,正錯愕地盯著門口發生的事情。
猛地,老板怒火竄上來,指著池城,
“好啊,你騙我?”
池城眼底劃過厭煩,忽的,懶洋洋的目光,在老板的胖臉蛋轉瞬即逝,顯得漫不經心,
“騙你又怎麼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
仿佛眼前這個男人,是個連被騙都不值當的貨色。老板輕蔑的冷笑一聲,瞥了眼池城的斷臂,
“死殘廢!跟老子陰陽怪氣是不?”
他揪住池城的衣襟,把池城按進了院子裡。池城瞳孔猛地一縮,機械式地重複這兩個字,
“殘廢。”
“對,殘廢。你就剩一張嘴了是麼?聯合這個死女人騙我,我損失了一個老客戶,你說怎麼賠償吧!”
眼見池城被老板控製住,肖瀟拖著發虛的身子,衝了過去。
她一手扯住男人的胳膊,
“你放開他!我不是故意不去的,我發燒了。”
越解釋,男人越不信。
他嘶吼起來,
“你這種貨色我見得多,無非懶得要命,不想乾了。又不好意思說,你倒是提前告訴我啊!你害得我失去一個客戶!”
“放開我。”
池城冷冰冰的聲音,從男人頭上傾瀉而下。
男人充耳不聞,死死揪住池城。
“死殘廢。你還敢命令我了?”
胖男人腳下一發力,跳起來打池城的頭。
不可以……
肖瀟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她衝上去,死命的要隔開兩個人。胖男人被肖瀟衝得沒辦法,把打給池城的拳頭,一拳拳落在了肖瀟身上。
“彆動她。”
池城原本低沉的聲音,陡然抬高好幾度。
他左手壓住男人的胳膊,往外狠狠一扯。男人飛出去的瞬間,池城用力過猛,慣性跟著往前一個踉蹌。
咣!
池城重心不穩,撞在圍牆上。
原本愈合的傷口,瞬間崩裂。
紗布下,殷紅的血汩汩冒出,順著池城空蕩蕩的袖管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