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字號牛舍。
悲傷的氣息彌漫,李通的死讓所有人落淚。
韓春麵色呆滯,無比自責,認為是自己把對方插進去的刀硬生生插深了三寸這才害得對方沒了性命。
“厚葬李通,撫恤金加倍,這個月的工錢算完整月,滅鼠賞錢一並送到他的家裡,他家裡如果有人願意來養牛,可特批通過,無需考核。”韓春一臉悲傷愧疚的道。
院長何遠山點頭,認為韓春處理的很好。
“還有這位死去的女奶牛倌,也一並這般處理吧!”何遠山歎息道。
“是,院長仁慈!”韓春應道。
他給鮑皮短遞了個眼神,讓把羅珊和李通的屍體抬了下去,然後轉移話題手指鍋灶道:“院長,這鼠肉聞起來應該是熟了,來,您嘗嘗。”
何遠山聞言笑道:“那就嘗嘗。”嘴裡說著話,手裡筷子不動,眼睛望向蘇七,蘇七會意,拿起碗盛了一塊鼠肉,吹了口氣讓它涼一下,然後當麵試吃,讚道:“很好吃,院長,味道有點像雞胸肉。”
“像雞胸肉?!”
何遠山眼睛一亮,雞全身三百六十肉,他獨愛雞胸肉。
於是連忙動筷子。
可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嘹亮的牛叫聲。
“哞——”
誌強來了。
卷著煞氣與凶氣大踏步而來,仿佛猛獸出巢。
它望著鍋裡的紅燒鼠肉,滿眼渴望,嘴裡口水流的像雨溪。
眾人看到誌強走近,嚇得急忙四散開來。
何遠山也早已藏在了韓春身後,韓春給院長身上綁上了鐵板和戴上了三級頭盔,同時嗬斥蘇七:“蘇七,趕緊看好你的牛啊,不要傷了院長。”
蘇七攤手道:“倌長,誌強要吃肉,我哪能管得了,要不讓它先吃一口?”
他之前給誌強有過承諾請它吃紅燒肉的。
韓春蹙眉看向何遠山。
何遠山笑道:“聽說在總舵主脈,那些大人們吃席的時候,牛都是坐在上席的,還要有專人伺候,牛比人貴啊......唔,蘇七說的很對,得讓誌強吃第一口。”
韓春立馬附和道:“院長英明,是我糊塗了,該打!”
他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又吩咐蘇七趕緊給誌強盛肉。
鼠肉紅燒後塊塊香紅,濃香撲鼻,上麵撒了蔥花後更加美味,蘇七挑了最大的一個碗給誌強盛滿,舉起碗送到了誌強的嘴邊。
“誌強,我請你吃紅燒肉,來!”
何遠山驚得提醒道:“蘇七,讓它自己吃就行了,你快把碗放下,誌強的舌頭倒刺比劍還要鋒利,可碰不得啊!”
牛的舌頭都有倒刺。
叫做牛舌刺。
也叫麻釘。
誌強是凶殘的鬥牛,鬥牛的牛舌刺更加可怕。
蘇七抬頭一看,果然發現誌強張開嘴的牛舌背上均勻密布針尖狀的舌刺,極似短突的刷子,劍刃,非常鋒利,刺尖倒向咽部。
它的舌頭添卷牛唇,蘇七感覺到了明顯有拖回拉刺感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蘇七麵色一變,這一舌頭要是添在自己的手上,絕不是禿嚕掉一層皮那麼簡單,整隻手可能都得廢掉。
他急忙把碗放在了灶台上。
誌強舌頭靈巧一卷,把碗連同裡麵的紅燒鼠肉一起吃了,牛眼睛霎時一亮,泛起驚喜的色彩,再次看向了鍋裡剩下的紅燒肉。
無需蘇七去盛撈,它直接俯身低頭過去,“呼啦啦”大口吞食,很快吃的乾乾淨淨,連鍋壁都舔的口水蕩漾。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直到誌強一臉意猶未儘的樣子甩著尾巴轉身而去,所有人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空空如也的鍋,大家都滿臉苦笑。
院長何遠山眼皮跳了又跳,最後擠出一絲笑容道:“無妨無妨,牛比人貴,隻要誌強吃得爽,我們看著也香啊!”
說罷,湊近蘇七低聲問道:“紅燒鼠肉真是雞胸肉味兒?”
蘇七肯定的點了點頭。
何遠山眼中的可惜之色更甚,後悔自己剛才矯情個啥子,擺個屁的臭架子,乾嘛讓蘇七嘗一口呢,自己直接咥不好嗎?!
結果現在香噴噴的雞胸味的紅燒鼠肉都進了誌強的牛肚子。
氣啊......
“咦,誌強的身上黃馬甲口袋裡怎麼還有一塊鼠肉,嘶,好大一塊啊!”
他吞了口唾沫,滿眼渴望。
蘇七忙道:“院長,那是誌強特意給自己留下的,誰要是想動那個肉,它肯定會一牛蹄子送他去和羅珊李通團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