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心頭一緊。
沒想到周浩的事這麼快就有人來幫他出頭了。
而且還是一名鐵甲護衛。
“你是誰?”
蘇七問道。
“趙六!鐵甲護衛第三小隊的隊長!”
鐵甲護衛很不在意的輕笑道,上下打量蘇七,眼神越發冰寒。
“敢招惹鶴無雙隊長的弟弟,你的人頭我要定了!”
鐵甲護衛趙六陰惻惻的道,一腳跺在地上,青石地磚“砰”的一聲如蛛網般四分五裂,看到蘇七臉色發白他哈哈一陣輕蔑的大笑。
若非近期鐵甲護衛外出任務繁重且危險度大增,他有求於鶴無雙為他調崗,否則絕不會幫周浩來料理這樣的小事。
修煉有白家秘授的體術,殺一個小牛倌真是大材小用。
“去吧,給自己買一副好棺材,你活不過今晚!”
鐵甲護衛趙六宣告了蘇七的死期。
他最遲今天晚上就會動手。
冷冷的掃了一眼蘇七,留下兩個人處理巷子裡的屍體,他帶著其他鐵甲護衛去城外巡邏。
蘇七心中又驚又怒又恐懼,轉身急奔而走,幾個棺材鋪的夥計追著蘇七營銷棺材,卻看到蘇七一路跑到了西街中央的紅月樓。
“嗬,臨死也要做個風流鬼嗎?”
棺材鋪的夥計羨慕嫉妒的議論。
紅月樓不是妓院,是白家開的戲樓,白家有客訪時會讓紅月樓開戲奏曲以示千年世家之禮儀,閒暇時則招待散客,但早晨幾乎沒什麼客人。
蘇七調整心情登上鋪著彩色地毯的樓梯時候,門口一個正在澆花的駝背老人聽到聲音頭也不抬的喊了一聲“樓上貴賓一位。”
“我找蘇妲己!”
蘇七道。
駝背老人抬頭,一看是蘇七,不由齜著一口大黃牙笑道:“原來是小蘇啊,又來看你姐了?不巧,你姐這個點兒估計還沒起來呢,昨夜有客人包她的場聽曲。”
蘇七點頭理解。
姐姐蘇妲己是紅月樓的當紅花魁,金字招牌,每天都很忙。
他上次打點倌長的錢就是姐姐給的,深知姐姐的艱辛不易,蘇七這才努力考入白家牛院,想要把姐姐贖出來。
駝背老人領著蘇七進了門,紅月樓裡常年四季都有一股濃鬱的胭脂香水味,不是很好聞,但呆的久了也就習慣了。
“小蘇,我家鮑皮短最近咋樣了?有沒有進奶牛院?”駝背老人給蘇七又端來了一份點心後問道。
他名叫鮑皮黑。
是紅月樓的大茶壺。
也是小胖墩鮑皮短的老爹,上次就是他給鮑皮短出主意送杜寡婦給韓春上門服務的。
蘇七吃著點心回道:“黑叔放心吧,皮短已經是奶牛倌了,還被分了一頭奶牛。”
鮑皮黑聞言眉開眼笑,嘴裡連連念叨祖宗保佑,又問蘇七是不是也做了奶牛倌,蘇七說自己是鬥牛倌,鮑皮黑聞言一驚:
“鬥牛倌?你不要命了?”
“不要告訴我姐姐!”蘇七低聲道,“我不想她為我擔心。”
“再說,鬥牛倌也挺好,賺得多,能暴富,我可以更快的賺夠把姐姐贖出來的銀子。”
鮑皮黑聽得感慨道:
“你是個好孩子啊,你姐姐沒有白疼你。”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最近黑山城寨來了個小少爺,似乎是哪個部落的小少主,他看上了你姐姐,想要把她贖走。”
指了指樓上。
“昨晚包場的就是那位小少主,謔,有錢人啊,一擲千金。”
鮑皮黑一臉羨慕的咂嘴。
還告訴蘇七,他見慣了三教九流,閱人無數,那位部落的小少主和其他花花公子不一樣,非常癡情,絕對會娶了蘇七的姐姐的,蘇七的好日子就要來了,他會有一個部落少主的姐夫。
蘇七聽得蹙眉。
什麼部落少主的姐夫,想屁吃呢。
巨蟒峰山脈的那些部落少主從不缺女人,紅月樓出身的姐姐雖不是窯姐兒,但一個戲子被這樣的人看上,多半會淪為玩物,命途悲慘。
蘇七心下煩躁,自己的事還沒解決,姐姐這邊又出了這樣的麻煩。
他在樓下等待著,但臨近中午依舊見不到姐姐,上麵包間的房門外站著幾個手持糞叉的部落守衛,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連大茶壺鮑皮黑和老鴇也不行。
蘇七隻能托鮑皮黑給姐姐帶話,讓她不要回葫蘆巷,也不要離開紅月樓,又將自己身上贏來的銀子和發的工錢一起委托鮑皮黑帶給姐姐保管。
牛院裡的蟊賊實在太多。
蘇七離開紅月樓回返白家牛院,臨近中午但街道上的行人更少了,黑山城寨外山林起伏,豔陽高照,可黑山城寨上空卻陰雲密布,尤其是白家大宅上方,陰雲更加厚重。
空氣中彌漫著陰冷的氣息,越靠近白家大宅,這種陰冷的感覺越明顯。
“快讓開,彆擋道!”
蘇七還沒進大門,就看到遠處有一隊鐵甲護衛渾身是血的奔過來了,煞氣騰騰。
他們還抬著幾具屍體。
屍體慘不忍睹,盔甲被撕裂,上麵殘留尖銳的爪印,胸口破開了一個洞,心臟已被挖走,模糊的血肉中長出了詭異的白毛。
“立刻通知大人,鐵甲護衛第三小隊在城外巡邏遇襲,小隊長趙六身亡,隊員三死五傷!”
這支鐵甲護衛焦急大叫著。
他們的眼神中透著恐懼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