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被噶了腰子。
韓春自然清楚鬥牛倌的凶險,做了鬥牛倌,半隻腳就踏進了閻王殿。
更彆說蘇七要飼養的還是奪命三郎......那可是兩隻腳都已經站在了閻王殿,估計過不了兩三天,他就要代表丙字號牛舍去蘇七家吃席了。
掙紮了一下,韓春從口袋裡摸出了昨夜蘇七給他的銀票,麵值伍拾兩。
是一筆巨款。
韓春忍著心疼把銀票推到了蘇七的麵前,讓蘇七拿回去。
事兒沒辦成,他不好收。
蘇七卻把銀票又推了回去,真誠的請求道:
“倌長,事已至此,我隻能求您為我分配一頭脾氣好的鬥牛,可以嗎?”
韓春愣了一下。
這個願望如果是平時,他可以滿足。
但現在.....
太難!
這是院長欽定,高層意誌,無法更改,院長要求必須由蘇七來養那頭奪命三郎。
韓春心中憐憫而感慨,很想告訴蘇七自己無能為力。
可看了眼桌子上的銀票。
它真的很迷人,很刺眼啊!
於是,韓春艱難道:“好,我儘力安排。”
說著話,手指熟練的一劃,桌子上的銀票已經重新落入了口袋。
丙字號牛舍裡。
牛倌們收拾東西各自去分配的牛院報道和領牛,鮑皮短和蘇七等五名分配到奶牛院的牛倌卻不需要去其他地方。
因為韓春管理的這間丙字號牛舍就屬於奶牛院。
蘇七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著。
他希望倌長告訴他院長改變了主意,或者其他好消息,但倌長出去了一趟然後帶著一身煙味兒就回來了。
沒說一句話。
蘇七心中發涼。
他想過逃跑,但無處可逃,簽了賣身契的牛奴,生死不由己。
那些妄圖逃走的牛倌,沒有活下來的,全被白家的牛騎兵追捕後吊死在了牛棚裡。
小胖墩鮑皮短想請杜寡婦再上門一次幫助蘇七改變倌長的決定,但杜寡婦今日來了親戚,見了紅,很不湊巧。
其他寡婦要價太高,或是太醜太老。
忙活了大半日,小胖墩垂頭喪氣的孤身回返。
天色漸暗。
丙字號牛舍進新牛了。
“新入職的牛倌來領牛了!”
四個老牛館牽著四頭大奶牛來到了院子。
它們毛發雪一樣白,脾氣溫順,怎麼摸都不尥蹶子,而且膘肥體鍵,屁股很大,一看就是很容易出奶的好奶牛。
鮑皮短等四個牛倌興奮的搓手,滿臉激動之色開始“驗牛”。
白家牛院製度“一人一牛”,每個牛倌單獨飼養,各養各的,誰的牛出了問題,就問誰的責。
所以新入職牛倌領牛的時候必須驗牛,確保這頭牛是健康無病的。
一名青大褂的牛醫為四頭奶牛作了診斷,開具了“健康證明”,在倌長韓春的見證下,雙方簽字畫押,填了《白家奶牛代為飼養管理登記證》後,這四頭奶牛就正式交到了鮑皮短等四人的手裡了。
以後,就由他們負責飼養各自的分配的奶牛。
蘇七在旁邊看的羨慕。
院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嗩呐之音,高昂悅耳。
其中夾雜著牛的吼叫聲,聽起來嘈雜而混亂。
大家好奇看去,就看到一個牛倌吹著嗩呐進了院子,腮幫子高鼓,額頭帶汗,顯然吹了不少時間了。
他的身後,跟著另一個麵色發白的牛倌。
他雙腿打著顫,手裡牽著牛韁繩,牛韁繩的另一邊赫然是一頭身形比奶牛大上一圈的黑毛鬥牛。
牛角如天刀,骨骼粗壯,瘦的皮包骨頭卻一身凶氣,白森森的眼珠子極其嚇人。
它,正是誌強!
它來到了丙字號牛舍,如同王者駕臨,自有一股威嚴凶煞之氣彌漫開來。
遠處牛棚裡的牛都瞬間安靜的下來,兩個正在爬跨的牛如中了定身術,也保持不動的姿勢,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啊,奪命三郎!誰把它牽這裡來了?!”
鮑皮短等牛倌嚇得倒退。
四頭白毛奶牛也不安的往後縮,如同兔子看到了猛虎,牛眼睛中滿是恐懼之色。
蘇七看到了這頭凶如猛獸的家夥,心中忽然一個咯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抬頭尋找倌長韓春,卻看到韓春捂著肚子跑步去了茅廁。
吹嗩呐的老牛館不敢停,嗩呐之音狂奏,牽著誌強的牛倌惶恐焦急的喊道:
“誰叫蘇七?快,快來領你的牛!”
鮑皮短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蘇七,全部麵色呆滯。
“什麼?這是蘇七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