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人馬都認出彼此,陸長生悄悄比了一個手勢,大家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己的計劃。
範老板可謂有苦說不出,隻能怪自己這張烏鴉嘴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小跑到門口,掏出一袋靈石,賠笑道,“各位爺,咱就是小本經營,經不起您幾位這麼折騰啊,您受累,今天的酒錢我包了!”
範老板邊說,眼神邊搜尋著街上的巡邏修士。
陸長生看在眼裡,心想這範老板還真是一個人精,難怪如此生財有道。
那他為何不明白陸家三番五次拿他家店鋪開刀的原因呢?
商品太貴,虛假宣傳,過度營銷......都是毛病呐。
“自作孽呀!”
陸長生心中冷笑一聲,卻不慌不忙地往前一站,抽出那柄搶來的長刀,橫於胸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麼敢襲擾民鋪?”
說著便迎頭劈下,接刀之人腳下踉蹌,似乎不敵,對上兩招之後,便落荒而逃。
陸長生看著他們跑向其他店子打砸,不忘補上一句“再來我大哥的店鋪搗亂,就休怪陸某不客氣!”
他悄悄掃視了一圈周圍,發現陸家幾人打砸的幾乎全是價格虛高,與產品嚴重不符的黑心店鋪,不過也正是這些店鋪舍得砸錢,不多會兒便有巡邏修士趕來,兩撥人馬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陸家眾人且戰且退,攪得錢家修士有苦難言,隻能不斷向家族申請增派人手,好將那不講道理的陸家眾人一網打儘。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錢家十八個坊市都曾提出這樣的申請,饒是增援,也不好分配人手,更何況陸家隻求騷擾,不肯迎戰,就如同一隻泥鰍,滑溜得很。
沒人注意到陸家兩個小輩嘴角詭異的弧度,也沒人知道這是陸家為了保衛礦場下的一步大棋。
範老板看著周圍不成樣子的商鋪,又看了看自家‘今日’無損的糖水鋪,連忙拉著陸長生的手感謝,“陸老弟啊,真沒想到你身手如此好,要不是你,老哥指不定得損失多少呢。”
陸長生看著情真意切的範老板,差點沒忍住和他結拜為異姓兄弟,好在範老板樣貌粗鄙,硬生生絕了他的這個念頭。
陸長生指了指商鋪內的瓷碗,一臉促狹“範大哥啊,這下您信了這就是個不祥之物了吧,我幫你處理了,保準以後您家商鋪平安無事。”
這倒不是陸長生信口胡謅,畢竟打砸誰,還不是陸長生一言的事情人家貢獻了一個寶貝,你不得照顧一下?
於是陸長生笑眯眯地接過那個破舊瓷碗,語重心長道“範老哥,聽小弟一句勸,你這價格太貴了!”
他本意是想提醒範老板薄利多銷,誰曾想範老板直接掏出一張刻有糖水二字的木牌,交與陸長生,豪氣道“以後陸老弟想吃多少有多少,不收錢!”
“......”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公然行賄!!
哪個乾部經不住這樣滴考驗?
還真彆說,陸長生居然挺享受這種腐敗的感覺。
“難道我天生適合當官?”
陸長生笑著接過那張木牌,下決心若是還能穿越回去,一定得進體製內,不能浪費天賦不是。
人家興許隻是客氣客氣,可陸恒久一點沒跟人家講客氣,拿起木牌就進去選了好幾樣零嘴,要不是陸長生攔著,感覺能把糖水鋪搬空。
小孩子有糖就不會吵鬨,安安靜靜地吃著手中的糖葫蘆,右手也沒閒著,拎著一袋果脯,還讓陸長生幫忙拿著一碗百花釀。
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憐陸長生站在原地尷尬地陪笑,死死捏住小弟還回來的木牌。
也難怪老範最後的眼神都有點暗淡了,本來不大的眼睛更小了,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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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生小心翼翼將那瓷碗包好,放入懷中,隨後又在內區找尋與符籙有關的店鋪。
尋了半天,隻見一店鋪樸素至極,與這豪橫的內區顯得格格不入。
店鋪名叫一點齋。
門口種植著兩棵乾瘦的殘樹。
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
陸長生會心一笑,隻當他看見棗樹,總會兒倍感親切,何況是刻在骨子裡的兩棵?
他抬腿走近,目光止不住停留在質樸的裝飾上,在這物欲橫流的世界,總有一兩處雅致之地藏於鬨市,格格不入地表達自己的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