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肉體與靈魂(2 / 2)

刺裂黎明 布施翠 12494 字 2024-06-23

從白淨的小手來看,‘麵具’前輩大概率是名女性了,寧語敏銳地掃了一眼。

“按照你們的描述。愛德華和老總極有可能遭受到了來自靈魂的攻擊,因為靈魂和肉體的聯係性,這些傷勢在肉體顯現出來。”

“那豈不是無解了。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防禦?”,小毛眉頭緊鎖,抿著嘴。

“之前我說過,靈魂與肉體是互相聯係的。

當你的靈魂被攻擊時,肉體會具現幫你抵禦攻擊,這時候你操控能感知到的肉體戰鬥就可以了。並且這種極為特殊的攻擊發動條件也非常苛刻,使用後也會有較大的冷卻時間。”

“真是十分感謝。”

這一次換做小毛深深鞠了一躬。

“前輩,那我們可以出發了嗎?”寧語在旁邊有些著急。

“不需要,我已經將人帶來了。”

前方灰色大樓漂浮著一個人影,黑發在風中肆意的飛揚。

人影有些笨拙的落地,標誌性瀑布般的長發,富有光澤的玳瑁色眼睛,正是雛墨。

雛墨按住腰間的檀木長刀,行雲流水地抽了出來。

剛靠近的寧語被長刀重重敲擊,腦門與長刀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疼!”

寧語摸著發燙發疼的腦門,滿臉悲憤的蹲在地上。

沒等寧語抬起頭,雛墨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為什麼,為什麼一直沒有聯係。我,我一直很擔心。”

雛墨鬆掉手裡的木刀讓它自由落地,她眼眶都發紅,身體因為激動而打顫。陽光打在她的長頭上,折射出的金色光芒配合眼角晶瑩的淚光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多麼狗血的一幕,我的八卦之魂簡直在燃燒。”小毛的終端悄然亮起,他要準備記錄這曆史性的畫麵。

“讚同。音像記得發我。”

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傳來,居然是‘麵具’在說話。

“沒想到前輩也是同道中人,這下不得不拍了。”

小毛一臉嚴肅,他伸出右手,“致敬我們的共同理想。”

寧語顧不得腦袋上的疼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看著泫然欲泣的雛墨,隻能張開手臂輕輕抱住了她。

將雛墨溫熱的身軀抱在懷裡,讓人滿足的溫暖充斥著全身,寧語心情滿是愧疚。

沒有聯係是無可奈何的,在經曆了小島蟲族暴動後,寧語受的傷勢之重連自己都觸目驚心。

選擇隱藏自身的情況是最好的選擇。

“嗯嗯,真是不錯的一手資料,二隊的隊員一定很喜歡。”

儘管興奮的心情無法言語,但小毛依舊保持著拍攝的穩定。

一柄木刀利落地穿透了小毛手上的錄製光幕,光幕抖動了幾下後消散於無形。

“誰!”小毛憤怒的大喊。

“我忍你很久了!”寧語還維持著擲出的動作,同樣是一臉憤怒。

小毛訕訕的轉過身,嘴裡不自在的哼著小曲。‘麵具’同樣也是默不作聲的轉身。

午後的特種署草坪上灑滿了金燦燦的陽光,已經脫離了寒冷的冬季,微風也是帶著暖意。特種署裡人煙稀少,甚至很安靜。隻有灰色的大樓無聲矗立。

臨時接到通訊的小毛跑到了遠方‘嗯嗯啊啊’的回應著,‘麵具’不知何時也離開了。

兩人靜靜地坐在草坪旁的長椅上,享受獨處的時光。

看了身邊一眼,雛墨穿的白色訓練服洗得有些褪色了,放在手邊的檀木長刀倒是色澤光亮,被保養得很好。

雛墨伸手撫摸著寧語腦門上的傷痕,擔憂地詢問,

“還痛嗎。對不起哥哥,由於各種原因我下手重了。”

被‘哥哥’一詞刺激到神經,寧語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你叫我什麼。”

不行嗎?”紅暈在雛墨的臉上擴散開,嬌羞的樣子讓寧語啞然失聲。

“可是,為什麼要突然這麼叫。”

“這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我看的書裡,哥哥和妹妹都有了美好的結局。”

雛墨捂臉,眼睛透過微微分開的手指觀察著寧語。

我大概能想象到是什麼書了,為什麼現在都是七色紀年了,這種浮誇的言情小說還能流行在小女生之間。

不過作為補償,雛墨想這麼叫就隨她吧。

“那我們就是家人了。”寧語伸手撫摸雛墨的頭,濃密的黑發有著很好的手感。

“當然了,畢竟我們是睡在一張床上的,隻有家人才會這麼做。”

似乎很享受寧語的撫摸,雛墨高興地眯起了眼。

“寧語我很遺憾通知你,你被逮捕了。”

不知道何時結束通訊的小毛滿臉嚴肅的站在了一旁,手上已經握著手銬。

“不,毛哥,不,警官,你聽我解釋。”寧語驚恐地擺手,“快,小雛,解釋一下。”

“不對嗎?我們不僅一起洗過澡,洗完後就睡在了一張床上,早上醒來的時候就連頭發都糾纏在了一起哦。”

雛墨疑惑的歪頭,吐出的每個字都猶如尖刀插在寧語心窩。

“都是因為她頭發太長所以才會纏住的!”

“那你承認睡在了一起?”

手銬哢的一聲銬住了。

為什麼事情總是會變成這個樣子,寧語無力地躺在了長椅上。刺眼的陽光打在眼睛上,他用沒被銬住的手遮蓋住陽光。

難得的休閒時光,整個人都有些困了。

“你的罪名暫且保留,要走了。”小毛笑嘻嘻地收回手拷。

“怎麼這麼快?”

寧語翻了個骨碌爬起。

“剛才三角區來了通知,外號右哥的屍體被發現了。”

“難道說?”

“沒錯,就是曾經抓捕過你兩的那位右哥,死在了一個小島的沙灘上。”

陰冷的停屍房中。

寧語掀開白布,一具被海水浸泡的屍體顯露。

不知道是空調的溫度太冷,還

是寧語自己內心散發的寒意,自己的牙齒以高速的頻率打架。

屍體的臉部幾乎看不出人型,估計動物的啃食加上海浪的衝刷使其麵目全非。左腳自腳踝一下都消失不見,右手也是支離破碎。喉嚨處的血洞被凝結的血塊堵塞。

作為一個蛇頭,這樣的遭遇符合他的所作所為。

儘管是應該拍手稱快的事情,寧語還是沉默不語地拉回了白布。他對右哥的死感覺到悲哀。

源自本性的善良讓他同情對方的遭遇。

“那麼有什麼線索。”

“當然了。在他的住所裡,我們找到了一份資料。”

小毛將一份影印件遞給了寧語,上麵有幾排人名。愛德華和老總的名字赫然則在上麵。

“這份名單,是右哥‘拍賣會’的貴賓名單。他曾經暗地捕捉各地的兒童,擇選相貌良好的進行拍賣。”

“這我知道,我曾經還是a級貨。”

“我有時候真佩服你的腦回路,這種情況也能炫耀嗎!”小毛怒吼。

“你哪裡聽出我在炫耀了!”寧語同時怒吼。

“那麼情況很簡單了。有人因為憎惡右哥舉行‘拍賣會’的行為將他殺死,同時恨屋及屋,連想要參加的大人物都想一塊除之後快。”

寒冷的停屍房中,寧語冒出的想法連自己都感覺脊骨發寒。

想起當初自己潛入關押雛墨的地下室。空氣中令人眩暈作嘔的氣味,耳邊的痛苦的呻吟,地麵臟物肆意流淌的情景曆曆在目。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還有什麼解決的必要?這些人渣,死不足惜。如果有機會,自己都不介意狠狠朝對方的肚子來上一槍。

“寧語!”

突如其來的呼喊將寧語的思緒拉了回來。

小毛充滿熱量的手按住寧語的肩旁,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低沉出聲

“之前沒有製裁這些人是我們的失職。但放任犯人繼續殺戮下去,是真正的褻瀆自己的靈魂。我們無法改變過去的事,隻能解決眼前的罪惡。千萬不能抱著讚同罪犯的心理,那麼你的結局最終也會變成他們一樣,你聽明白了嗎?“

“我知道的,毛哥。”

苦澀的聲音從自己口中發出,寧語第一次感覺這份職業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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