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一口水沒吞下,差點嗆死。
咳了半天後,從包裡拿出一本教人樂理的書:“你還是學點東西吧,想進娛樂圈的話,僅靠漂亮是會吃虧的。”
寧淵不明其意,想起剛才自己唱歌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男子嚇得從第四排觀眾席直接滾下來,她慚愧地抿了抿唇,但還是接下了那本書,並鄭重道了謝。
“你這肺擴量,是常常遊泳練的嗎?”
“算是吧……”她囫圇塘塞了過去。
“其實你可以試試唱歌的,有興趣的話學習學習,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
顧塵三十五歲,幫過很多懷揣夢想的年輕人踏入音樂的殿堂,也算是見識廣博,但他沒見過氣這麼長的,儘管寧淵的歌聲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但在顧塵眼裡,這些都是可以學的,但天生的條件卻難得。
也並不抱有很大的希望,手頭剛好有一本樂理書,看到後輩,就忍不住提點兩句。
“時間如流水,彆以為你不動,它就不走。”臨走時,他又補充一句。
寧淵似懂非懂,怔怔望著顧塵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回到休息室,參賽的女孩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那個倒黴的過敏女孩,一個人在角落裡鬱鬱寡歡。
寧淵有些過意不去,因為自己的好運折斷了一個女孩的夢想。
她走過去安慰女孩,並詢問要不要送她去醫院。
女孩突然一揚頭,將長發撥開,臉上的妝容漸漸消失,露出了熟悉的大腦門子。
“星君!”寧淵嚇得差點叫出來,但也沒忘了立刻拿出手機拍下這千載難逢的黑曆史。
“你以為你真的靠運氣好啊!”司命星君沒好氣地敲了兩下她的腦袋,“你那唱的什麼?天庭的雞都被你嚇出精神病了!你就這麼抗拒升仙嗎?掐指一算,你當了三千年鹹魚了,河神寧淵!”
寧淵平靜地舒了口氣:“這個稱號,我都忘了。”
“你不能忘。珠珀在你身體裡,不覺得這是天意嗎?顏望野三千年沒有繼承魔君之位,一直等著複活他父親。而珠珀煞氣頗重,隻要一啟用,這個瘋子可不管三界死活。寧淵,這個時候,河神必須歸位。”
顏望野,這個名字對寧淵來說既遙遠又熟悉。
當年仙魔大戰打到畢珈河,身為河神的寧淵率所有水族奮力抵抗,終是不敵。
她親眼看見親族同胞被殘殺殆儘,無一幸免,自己也被顏望野重創,失去仙身,從此躲在河底養傷,這一養就是三千年。
歲月更替,她時常做那個夢,夢裡,她畢生守護的畢珈河是可怕的紅色。
然而她又怎麼能恨他?
她也親眼看見還是少年模樣的魔族幼君經曆親族慘死,父親戰亡之殤。
在這一切殘忍的現實逼迫下,少年才覺醒出強大的力量,釋放出心裡的惡魔。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他們仙界中人。
三千年治愈不了。
卻大抵磨光了恨意。
“顏望野,現在身在何處?”她問司命星君。
司命搖搖頭:“被我們六星君合力擊中後,他就仿佛消失了一般。但我們能感受到他就在周圍,你若是再不歸位,他遲早有一天再次血洗畢珈河,從你身體裡掏出珠珀祭他父親。我可不是嚇唬你,他現在,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