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樂天兒聯係轄區的派出所和村委會過去了一趟。不過確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物品,幾起挖心案都涉及到藥物注射和剖挖胸腔的施害手段,但疑似作案工具的藥物、注射器、刀具、繩索等等……連個影子都沒有。洗手台、下水道也都做了取樣,沒發現疑似清理的血液反應。而且因為出獄的時間不長,他又是外地的孤兒院收養到本市之後再遺棄,也沒有什麼可以聯係或者幫持的朋友親人,十來平見方的小平房裡連生活用品都很少,有工作的時候基本都待在山前酒吧,黃組複勘現場的時候也檢查過他在酒吧櫃子裡的隨身物品,基本除了工作服以外,也就那台私底下用的手機算是沾了點兒可疑的邊,但裡麵的內容也大概查過,乾淨得就剩詐騙電話了。”
江陌拎著手機撥轉一圈,略微想了一會兒,又翻出一張照片遞到顧形手邊:“跟宋亦珂聊過之後,按照他的口供證詞,案發當時的酒吧裡活著喘氣兒的除了凶手就剩他一個嘛,但他又說他確實低燒難受什麼都沒聽見,下午去平房搜查之前我就跟祝師叔提了一嘴,讓他幫忙確認了一下他有沒有聽力方麵的問題——還真猜了個正著。”
顧形撈起手機眉毛一抬:“助聽器?這都壞了吧?”
“滿屋子空落落裡麵就這麼一件兒算是跟他有明確歸屬關係的物品。”江陌歎了口氣,有點兒於心不忍,“他從外市被收養到盛安的時候養父家暴,掄耳光的時候應該是耳膜穿過孔,但沒有及時就診治療,聽力方麵受了點兒影響,這個助聽器還是他以前在孤兒院的姐姐工作之後送給他的,三年前酗酒鬨事的時候摔壞的。也算是幸運吧,蹲監獄那會兒上前拉架又挨揍,雖然隔了挺多年,但去醫院治療之後也算是能勉強恢複到正常範圍偏弱的聽力。基本生活沒什麼問題,但比較細微的聲音肯定是沒戲,再加上案發當時他就有點兒低燒,睡得暈暈乎乎的,更什麼都不知道。”
江陌稍微一頓,看著顧形放大照片仔細查看器械編號的動作上前半步幫他拖拽圈定:“——編號在這兒呢……這個醫療藥械的廠子已經被收購好幾年了,暫時沒聯係到廠家核認。宋叔說他以前有個老同學現在是做藥械代表的,需要調查的話可能還有點兒麻煩,但大概的情況能幫忙問一問,就是回信兒的時間沒個準。”
“先前是奔著他這三年入獄前科的茬兒找過去的——”顧形皺著眉頭抖了抖驗傷報告,揚手把江陌的手機拋送回去:“合著使勁了一天半宿……又是無用功?”
江陌胳膊卡在外套口袋,抬腿墊了手機一腳才伸手接起來:“……熬到例行拘留的時間,放嗎師父?”
“不放……總得有個理由扣著他吧?不能看這小孩兒好欺負就拽著他不放啊……不過他這有前科,後續讓轄區派出所和村委會那邊協助一下,定點報個道什麼的,多留意看看吧。”
江陌點點頭,使勁兒搓了搓被手機殼砸得生疼的膝蓋,起身帶上門板走出三五步遠又猛地折身闖進來:“對了師父,宋亦珂的情況查歸查,羅恃教唆這茬兒咱們管不管?”
“給掃黃組送個人情。對付這種老油子得抓現行,怎麼處理他們門兒清。”顧形摸索著口袋摳出半盒煙,銜了一根兒在嘴邊,“哢嚓哢嚓”地舉著打火機搓了會兒火苗,挑眉瞭向江陌那雙不知道偷偷摸摸地打著什麼算盤的眼睛。
“羅恃可沒看上去那麼容易被拿捏在手裡,彆光盯著他那點兒露出來的尾巴……想釣魚的話,就把線放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