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爺,差點死了。還好有什麼東西為此擋下一擊。
我把那支禿了尖的箭丟開,伸手到衣襟裡摸索著那塊救命之物究竟為何方神聖。
原來是兩塊銀梳子,在掌心裡泛著雪白的光澤。以前是一整塊來著,但被西洲年用利器一懟,折成了兩半。
柳氏,你配享太廟。等我登基那天,就把你供起來封為梁太母。
【叮咚】公關遲來的關心狗都不要:“主乾,你沒事吧?”
我把手頭的梳子一扔,沒好氣道:“你們剛剛去哪裡了?發生了很大的事。”
“剛剛出了一點狀況,但是主乾,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交給你。”
嘁,有事想起我了。我懶得理他,慢悠悠站起來一邊往軍營走,一邊從頭到腳把自己檢查了一遍,確認跌下來的時候沒有哪裡摔骨折。
“西洲年自殺未遂,還能搶救一下。你速去山崖下麵看看。”
我走到一半的腳步頓住,細品一下現在的情況,不禁樂了:“殺我姑且算他小肚雞腸,懷恨在心已久。可他居然連自己都不放過?挺厲害的。”
方才也說過,西洲年這條線索不能斷。
雖然他試圖殺了我,但是我不敢真的就任他這麼跳崖死了。畢竟他是書中世界的重要角色之一,如果少了西洲年,後續走到劇情節點,很多任務不能完成我就自動GG了。
唉。上班。
我唉聲歎氣地從軍中後勤那兒要了一匹軍馬,去懸崖救我的殺身仇人。
並且這一回我長了心眼,為防他再痛下黑手,特意將前後都圍了護心甲,又拿了一把短刀方便控製他。
假如西洲年實在不老實,我就使用緊急避險挑斷他的手腳筋。從前本來就沒怎麼優待俘虜,發生了這一回的事,優待就更談不上了,他在我眼裡就是一個頭號嫌犯。
我走到懸崖下麵,逐步搜尋西洲年。
這個過程還挺繁瑣,附近地形混亂,而且植被茂盛,乾擾因素很多。
我找了一圈,沒見到他,連個掉落物品也沒見著。
趁著直起腰休息的空隙,我抬頭看向數十丈陡峭的山崖,愈發覺得,他可能已經沒戲了。
這高度,誰跳下來都可以直接考慮明天吃席端什麼菜。
“你確定西洲年還活著?要不我喊兩聲試試看呢。”
“他昏迷了。”公關發來一張從外部界麵查看的全景圖片,在峭壁靠近上方的地方畫了一個圈,“在這兒,你得上去,把人拉上來。”
不愧是小說男二,命挺大的,這都沒死成。
山崖下麵不到幾米的位置,恰好有一塊凸起的岩石,連帶著幾株嶙峋的山鬆,給他做了緩衝。
其實這個高度落差不算大。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換成如今我的體格,像西洲年那樣摔到岩石麵,搞不好能攥著鬆樹枝做幾個引體向上,再爬回去。
可我們身嬌體弱的西涼皇子,乾脆直接昏了呢。
我連跑帶罵這份工作辛苦,行動卻分毫不敢怠慢。
駕馬回到山頂,打開圖片反複對照鬆樹的形狀,不多時就在一塊兒陡坡確認了西洲年的位置。
其實也不算難找。
這一處上空彌漫著濃鬱的血味,一大群黑色的不知品種的鳥類落在灌木叢上,正探頭探腦地斜視下方。
它們似乎是在等西洲年死透,好呼朋引伴、拖家帶口地進餐。
我走近之後,黑鳥嘎嘎叫著在半空四散飛開,有點兒像朝著墨藍的潭水撒了一把漆黑的扁豆。
連報喪鳥都來了,西洲年真的能活?
我吞了一口口水,很懸地單手握住灌木叢,站在峭壁邊緣垂頭張望,依稀能見到一個紅白相間的人影,大約是西洲年。
他所在的岩石台很大,但貿然行動有些風險。
我四處打量了一番,脫了外袍,用刀割開再係成長繩,一端綁在更遠些的樹上,然後腰間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