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蔣震冷盯著高啟亮說:“華國之所以在內子裡變壞,最大的原因就是這種官官相護的官僚體質!彼此間的問題,彼此開脫、彼此守護!這樣帶來的問題是什麼?是不斷地把問題隱藏起來發酵!現在雲州的真實情況是什麼?是舉報電話公布之後都沒有幾個老百姓敢打了!是……你走到大街上,是沒有人打架!但是,現在這個社會,壓迫老百姓的辦法,不是武力了!而是變成精神和財富上的打壓!長此以往,雲州就會變成一個肮臟的利益泥潭!百姓身處其中,公理何處伸張!?”
“你怎麼跟個學生似的呢?”高啟亮激動地說:“蔣震啊蔣震,你也是官場的老手了!你現在說出來的話,不覺得像是那些憤青的大學生說的話嗎?”
“我承認……”蔣震說:“但是,老高,如果我蔣震玩起官場這些把戲來的話,我蔣震玩得比你們花、比你們有力度、比你們更狡猾!至少我不會像你們這樣大膽地勾結!”
“你,你真的找到了武強的把柄?”高啟亮一臉擔憂地問:“告訴我,是哪件案子有了眉目?”
“我告訴你的夠多了……”蔣震說著,起身後,轉身離開。
門砰的一聲關閉之後,高啟亮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一步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之後,很是頹廢地坐到了精美的圓椅上。
人在意識到危險的時候,總是會回憶曾經。
高啟亮也一樣……
回想當年自己剛步入執法口時的豪言壯誌,回到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回想那個不畏強權的自己,內心之中偶然間也會有種激情澎湃的感覺。
可是,社會太複雜,現實太殘酷……
官場之江河,紛雜的浪濤之下,你沒有主宰江河之力的時候,除了隨波逐流又能做什麼呢?
就在剛剛,就在剛剛迎上蔣震那極度執著的目光時,他忽然明白,真正具有主宰江河之力的人,絕然不會是自己這種隨波逐流之人。
雖不知蔣震未來會達到何種高度,但是,高啟亮已經隱隱感覺到蔣震具備了不隨波逐流的基礎。
他拿出手機,做了一陣心理鬥爭後,撥通了付國安的電話。
當發現自己跟蔣震不是同類型的人時,高啟亮更加堅定地站在了付國安這邊。
“喂?”付國安接通電話。
“蔣震今天晚上約我看戲。”
“看戲?”
“對,”高啟亮輕輕攥著桌上的酒杯,看著裡麵不足半杯的酒說:“剛才不歡而散的時候,蔣震那麼說的。”
“不歡而散?!”付國安當即生氣:“他倆沒聽我的?”
“唉……”高啟亮低三下四說:“他倆就那樣,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蔣震透露了一個消息,說今天晚上要請我看戲!我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但是,蔣震不說話啊!”
“這兩個不知死的東西!”
“付書記,他倆就是知死、他倆就是討好蔣震,蔣震都未必會給他們活路啊!我現在對這個蔣震的認識是越來越深刻了啊!付書記,現在得想辦法、想個切實可行的辦法來解決蔣震的問題!我覺得,現在最擔心這件事惡化的人,不僅有咱們,還有原書記齊東陽啊!您看是不是……”
“呼……”包間的門忽然被慢慢推開。
高啟亮背身對著門口,根本就沒聽見那聲響。
蔣震的腳輕輕的踩在地板上,高啟亮卻在激動地繼續:
“對啊!齊東陽書記在雲州執政四年半啊!這段期間是四大家族發展最快的時期!現在他現在已經調到上麵去,如果他出麵的話,事情不就好辦了嗎?總之,咱們必須要阻止蔣震,如果被蔣震撕出一道口子的話,後麵的雲州必然會血流不止啊!……誒,對對對!是啊是啊!……好好好,我這邊繼續盯著蔣震,有什麼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的!……誒,好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