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住在市局家屬院,其實就是一片四合院圍起來形成的院子,前後有兩個大門,門口有門衛,進出需要登記,環境好一些。
進了院子顧昭蕙偶爾能看到行人,或許知道了蔣家的事情,看著她都帶著同情的眼神。
來到蔣家門口,院子裡站著好幾撥人,看著都是蔣家親朋顧舊,昨個還參加婚宴的人,男人們站在院裡裡,似乎討論著什麼,看到她進來,大家都停了下來,顧昭蕙聽到正房裡有女人哭聲。
蔣父正坐在院子裡的柿子樹下,身邊幾個戰友,都是關係非常不錯的,蔣父一臉黯淡,看起來蒼老了幾歲,看見她進來,蔣父歎了口氣“小蕙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顧昭蕙對著眾人點了點頭,回到西耳房。她也沒去正房,那屋子裡哭聲沒停,或許田靜蘭此時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她。
進入房間,將門關上,也將外麵的一切紛雜關在外麵。
熟悉又陌生的屋子,布置非常簡單,走到內屋看到床上那刺目的紅色歎了一口氣,將身上穿著的紅色嫁衣脫了下來,疊好又將床上的床單枕套撤下來一一收好,還有屋子裡到處貼的喜字,好多都是前些天蔣永興與她一起貼的,如今喜字還在人卻不團圓了。
聽到敲門聲,顧昭蕙停下手上的動作,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屋子裡已經一點也看不到喜色了。所有的東西都被她放在靠牆的櫃子裡。
敲門聲再次響起,顧昭蕙走到門前打開門。
“小蕙。”門外的是大嫂,眼睛紅紅的,手上端著一碗麵。她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屋子裡乾乾淨淨的,所有的喜慶物品都不見,顧昭蕙身上也換上一身白色襯衫。“餓了吧,我做了碗麵,吃點墊墊。”
顧昭蕙點點頭,讓嫂子進屋。
顧大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顧昭蕙從聽到消息,一直到現在,除了暈倒,其它一切正常,她沒有哭鬨,甚至都沒看到她流淚,整個人一臉平靜,朝陽下午過來說她錄口供的時候條理清晰,頭腦清楚,看不出來任何一點悲傷。
但是顧大嫂覺著哭出來人就好了,人一哭悲傷就發泄出來了,這樣一聲不吭才有問題呢。隻是這種事情真不好說。
關上房門,顧昭蕙坐在八仙桌前,看著那碗還帶著熱氣的麵條,看了一會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腦海中一些畫麵出現,是她和蔣永興第一次出去,蔣永興帶著他去北海,當時下了第一場雪,他說冬天的時候帶她過來滑冰,結果等冰凍了之後他單位就有事情,一直到過年的時候才帶她去了一次,還遇到大院小子打架,上去勸架,弄到最後也沒玩好。
那次去北海中午吃的就是麵,還是牛肉麵,一大碗,她說自己吃不了,蔣永興將一多半的牛肉給了她。吃了自己剩下的麵,好像是那一次開始,她每次吃不了的東西,都被他吃掉。從沒浪費一粒糧食。
將所有的麵條都吃掉,連湯都喝了,顧昭蕙看著都有點撐,看著空空的碗,想到蔣永興說‘我胃口大,多少都吃得下。’
原本覺著案子應該很快就有結果,畢竟死的是內部人員,上麵非常重視,可實際上卻出乎意料,並沒有什麼結果,顧昭蕙提供的線索很重要,他們按照線索,找到了車子,可是車子被遺棄了,被一個撿破爛的老頭給買到廢品收貨站了,等他們找到的時候已經被拆了。之所以被發現還是車後燈確實壞了,車子也是永勝的,並且在車後胎發現了一點血跡。經過確定血型與蔣永興的是同一血型。
隻是永勝車是49年前自行車廠,早就停產了,後來車場收歸國有,之前的車子也沒有記錄。這兩自行車也沒有鋼印,根本找不到來源。
現在能知道的也就是蘆葦叢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蘆葦叢附近沒有大量血跡,那裡緊挨著馬路,往南走是紡織廠,附近還有學校,來回人員不少。如果長時間停留會有人發現,經過幾日調查,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按照顧昭蕙和蔣家人說,蔣永興之前一個月加班次數很多,這個與單位通勤記錄不符,最近一個月蔣永興都是正常上下班,一個月值班時間是正常的,這段時間蔣永興在做什麼,是調查重點,但是他們隻知道蔣永興好像在調查什麼。具體的沒有人知道。
案件陷入僵局。
張朝陽是調查組成員,因為蔣誌國是內部人員的關係,他並沒有隱瞞,在院子裡兩人說話的時候顧昭蕙聽見了。
這樣下去案子可能會被擱置,或許隻能自己調查。顧昭蕙是不會讓那個凶手逍遙法外的。
坐在窗前的桌子邊,台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腦海中一些畫麵閃現,她回想之前看到的,那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這是肯定的。
第一次在那裡,雖然地麵已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