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如果不能,那你就不能讓他死。”
孟蕎:“那我會死嗎?”她指的是續命。
府君:“……應該不會。”畢竟那一巴掌還曆曆在目。
孟蕎:好的,懂了。
越遊轉頭幽幽地看著她,視線緩落在她的腿上、腳上。
孟蕎無措地縮了縮腳丫,因為剛才急著回來,光著腳跑不說,橫穿草坪抄近路什麼的,腿腳上沾了泥土,也有不少青綠色的草汁。
最顯眼的還是膝蓋上的那一塊破了皮的傷,還在緩慢往外滲血。
他的視線緩慢往上移,對上她的眼睛,沉聲道:“過來。”
孟蕎一步一腳印地走了過去,直到他的身旁才停下。空氣中的鐵鏽味厚重得令人作嘔,她忍住胃部的不適,在不惹毛他的情況下探頭觀察。
越遊麵前是一個青花瓷碗,裡麵裝著幾乎要溢出碗沿的血。偌大的瓷碗就像是整片符咒圖案的心臟,血從左邊碗沿出發,走過一圈符咒圖案,又從右邊的碗沿回來,形成周而複始的血液循環。
他身前的玄服上有大片的暗色,是被血潤透的痕跡。他一隻手一直捏著那根補好的玉簪,另一隻手被寬大的袖口遮住,那裡的暗色比所有的地方都重。
“跪下。”越遊命令道。
孟蕎這才發覺,他的姿勢也是跪著的。隻不過寬大的後擺把他的腳遮住了。
但她還是不想跪,指了指還在滲血的膝蓋,道:“打個商量唄。”
“那你坐下。”他倒是沒有強求。
孟蕎從他背後繞到另一側,坐了下來。濃重的血味直往鼻子裡鑽,孟蕎時不時屏息,才能稍稍覺得好受些。
越遊默不作聲,把簪子換到了另一隻手上,遠離她的那一側。
真謹慎。孟蕎看著他小心的模樣,道:“你不必如此小心吧,我已經答應幫你了。”
越遊淡淡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話音剛落,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根黑色綢帶,抓住她的手綁在一起。
孟蕎看到他露出的左手腕,上麵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周圍還有摁壓的痕跡,顯然是刻意放血的。
肌膚接觸那一刹那,孟蕎身上的生機就自動往他那邊鑽。她黑了臉,掙脫道:“你占我便宜!”就算他有那麼嚴重的傷口也不行。
越遊沒有再給她逃脫的機會,迅速在兩人的腕上打了死結。他安撫道:“你放心,等我完成最後一步,就會放開你。”
孟蕎單手拆帶子無果,還看到他的傷口因為她的滋養已經變小了些許,她一下子情緒上來了,就脫口而出道:“要不,你乾脆把那勞什子召喚術放我身上得了。”
越遊扭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麵無表情道:“不行,她愛美。”
好啊,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作死拉我墊底,還要嫌嫌我又臟又醜!
孟蕎扯過他身上的袍袖和下擺,對著身上臟的地方就是一陣發泄地擦拭。
越遊扭頭看了她一眼,眉間的痕跡更深了,隨後又漠然轉頭,把簪子放到瓷碗的裡麵。
本應受重力下沉的簪子此刻竟然浮在血的表麵,像指針一樣緩緩轉動。越遊將手輕輕覆在瓷碗上方,然後閉眼定神默念咒語。
孟蕎擦了幾下,反倒把他衣服上的血跡擦到了自己的身上,心情更不爽了。
就這幾個呼吸的功夫,她身上的生機就被他剝奪了大半,最後擦的動作都開始有些輕飄飄的了,就像是在撫摸一般。
為了省下些精力,她停下了動作,不再徒勞泄憤。
不知何時,周圍莫名安靜了很多,外麵時不時的雷聲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她抬起頭,發現除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