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思,你過分了啊。”孟蕎用眼神警告她。那裡可不是遊樂園,進去了可不一定能豎著出來的地方。更何況,他的身份還夠不上他們的額外開恩。
所以最後,還是她這個冤種來了。
孟棋一送她到這裡,伸頭多看了幾眼裡麵勳貴名媛們的觥籌交錯才走。再多留,他怕被繁華迷了眼,也怕她姐忍不住鑽回車子不下來。
畢竟,他是拿出了積攢了十幾年的親情來說服她的。
在他前麵二十年的人生裡,他這個姐姐,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次都不是正常場合,不是尷尬的親子氛圍就是忌日祭拜。
所以,他幾乎沒有機會和她說上幾句話。後來少年的叛逆,令他更反感兩人的見麵。
他們甚至連熟人都算不上,隻是一對互相知道對方存在的陌生親人而已。
如此,不能再多了。
直到因為這次的無妄之災,他對這個姐姐有所改觀。他看著孟蕎受傷的手和脖子,不知道怎麼就有了勇氣去腆著臉去求她,用儘了他畢生的溫聲細語。
他也是仗著,他覺得她一定會去的。
可孟蕎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她剛想要悄悄後退,找個不起眼的地方遁走,轉身就冷不防對上了兩個人,都不是她想見的人。
早知道出門就看黃曆了。
麵前的是身穿朱褐色唐裝的老人,扶著他的是一位身穿香檳色緞麵旗袍的知性女士。
她率先朝著孟蕎打招呼,笑得十分得體:“這是小蕎嗎?你也來了?”
他們之間距離也就五米,孟蕎隻得硬著頭皮打招呼:“外祖父好,小姨好。”如果她扭頭走人的話,外人目光灼灼,場麵過於難看。她暫時還不至於要鬨到這程度。
陳老爺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他的眼神傲慢中帶著嘲弄,仿佛早就意料到她是一定會來的。
孟蕎莫名覺得自己的手掌隱隱作痛。也許是剛拆了石膏,手掌還不適應。
陳景雅扶著老人經過時,上下打量了她,眼裡漏出一絲嫌棄。
孟蕎知道,自己這一身小黑裙,爛大街的款式,連貴都搭不上邊的布料,正常情況下是到不了她眼前的。
但她還是攜帶著春天的溫柔般寒暄道:“小蕎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沒見你來小姨家玩,小書都說好久沒見表姐了。”
孟蕎拉起嘴角笑,然後說著場麵話:“剛回來幾天,小書應該很忙吧,怕打擾到你們,過兩天得空了就去拜訪您,希望您不嫌棄。”
她猜小書應該是她的女兒吧,以前好像見過幾次麵,反正全名她不記得了。
陳景雅笑得更“溫柔”了:“這是哪裡的話,咱們姨甥也好久沒說說話了。”
她們都心知肚明,這個拜訪隻是掛在口頭而已。
“話以後再說,該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