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儀心道他還挺細心,知道給自己送雞蛋來緩解淤青。
她的淤青並不嚴重,用一個雞蛋揉一揉也就散開了。
“給你,這是獎勵不說謊的小朋友的。”薑令儀把剩下的那個雞蛋給了她。
小桃驚喜地抬頭:“那如果我告訴你,是三當家讓我來問問軍師到底行不行,用不用請大夫的,還能獎勵我一個不?”
行不行?
她想到了上山的時候他們討論過的話。
雖然她還不至於被這兩句話問得羞惱,但讓一個孩子來問就過了吧?
再說了,她怎麼知道!
他們還要守三年的孝,準確地來說,是要守二十七個月的孝。
薑令儀用毛巾包著雞蛋,在額頭上輕輕打圈:“這話不許再說了,你告訴三當家,讓他問你們軍師去。”
小桃用牙慢慢地磨著雞蛋:“好吧,就當是你給我雞蛋的報酬了。”
小玉隻是一個不起眼的丫鬟,所以她下山也不會有人阻攔,她也順利地買回來了一些尋常換洗衣物,總不能讓薑令儀一直穿著嫁衣吧。
婚禮又稱昏禮,是在黃昏舉行的,在陰陽交替之時,暗合天時之意。
薑令儀倒是沒有覺得婚禮必須是熱鬨盛大的,他們成婚也並不是因為互生愛慕。
拒絕了畫這個時代的新娘妝,她怕一會兒和楚蕭跑路的時候,掀開蓋頭一看,還以為媳婦被掉包了呢。
不過她還是沒有拒絕“開臉”,讓她們用兩根棉線把臉上細小的汗毛去乾淨。
旁邊的一個小媳婦的語氣帶著些羨慕:“這可是軍師緊趕慢趕送來的嫁衣,真好看。”
許是之前的一番話刺激到了楚蕭,他現在可是恨不得把薑令儀身上裡裡外外的全都換掉。
這是他媳婦!
薑令儀坐在銅鏡麵前給自己細細上妝,她的膚色白,隻需要修一下眉毛,抿一點胭脂花片,就顯得整個人的精神氣都上來了。
太複雜的就算了,這時候的妝容不防水,一會兒妝花了就不太好了,她可不想在路上一直頂著張大花臉。
“誒呦,新娘子可真真像是月亮上的那個女神仙。”給她絞麵的大嬸笑著說:“大娘給新婚夫人絞麵幾十年了,還沒見過這麼標誌的模樣。”
楚蕭作為軍師在這裡的地位不低,屋子裡來了不少人陪著薑令儀。
她們說的都是家長裡短,誰家和誰家又打架了,誰家的兒子有出息了。
薑令儀也聽得津津有味。
她生活的時代節奏很快,大家都很忙,像這種聚在一起說些平淡的小事,還真是她沒有過的體驗。
“來了來了,軍師來接新娘子了。”
遠處傳來了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屋裡的婦人也動了起來。
“快快快,蓋頭呢,快給新娘子蓋上。”
“繡鞋呢,快藏起來。”
“誒呦,剛剛說的興起,都忘了乾正事了。”
看她們還在手忙腳亂地準備藏鞋,迎親的人都要進門了,薑令儀無奈地笑了一下,伸手把鞋子藏在了裙擺底下。
邊兒上的大娘把蓋頭一揚,穩穩地落在了她的頭上。
幾乎同時,楚蕭就推開了門。
他穿著一襲大紅色婚服,一支木簪把頭發整整齊齊地束起,劍眉鳳目,五官深邃,棱角分明,今日的喜氣也把他身上的凶煞衝散了幾分,倒是有了點兒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模樣。
到了薑令儀身前,他的氣息明顯更加的柔和,“檀娘,我來接你。”
旁邊的人提醒道:“軍師,要給新娘子穿鞋。”
這都是他們這邊普通老百姓的習俗,要是在高門大戶,哪裡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