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轎簾露出一條縫,就看到前方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衝了過來。
“不好,是燕山匪,快逃!”
下一秒,剛剛喊話的人腦袋就落了地,咕嚕嚕在地上轉了兩圈,眼睛直直地盯著轎子的方向,薑令儀甚至還能看到他眼裡殘留的驚懼。
從來沒有見過死人的薑令儀差點尖叫出聲,仿佛被燙到似的放下了簾子,深吸了一口氣,好歹還是壓下了恐懼。
護送她的人都毫不猶豫地開始逃命,薑令儀在驟然落地的轎子裡儘量穩住身子,小玉也緊緊護著她,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磕碰到了。
她也不是沒想著跟他們一起跑,但是為了表示對和親的重視,吳國給她打扮的得很是華貴,怎麼繁複怎麼來,現在就是她想跑,估計沒幾步也就被抓回來了。
那還不如搏一搏。
定了定神,示意小玉不要衝動,她伸手掀開轎簾,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諸位可是求財?”
她的嗓音低柔,猶如金玉相擊,所有人都望了過來,見她秀眉淡淡的蹙著,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易碎感,但是聲音卻沒有一絲害怕,定定地看向眾人。
薑令儀的指甲深深地嵌在掌心裡,麵上卻不顯分毫,從容地和他們對峙:“如果是求財,這些嫁妝你們都拿走,但若是彆的,恐怕你們燕山還承擔不起吳晉兩國的怒火。”
護送她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現在連一個幫手都沒有了。被一眾凶神惡煞的大漢包圍在一處,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越到這個時候越是不能露怯,她要是怕了,這些土匪才更會肆無忌憚地折辱她,還不如底氣足一點,至少她還能保全一時。
風吹得她發間流蘇輕顫,打破了此時的寂靜。
“原來這就是軍師要的人啊,小娘子,我們不傷你,但你也彆想著走了。”領頭的大漢笑道。
“是啊,怪不得軍師還特意叮囑我們不要傷人,這可真他娘的好看啊。”
他們都是粗人,形容不出是怎麼個好看法,但要是世界上有仙女兒,估計也就是這個模樣了吧。
“我們軍師要你,你還是乖乖跟著回去吧。”
他們不知道什麼兩國怒火,那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說完不再理她,也沒有限製她的行動,都興致勃勃的去看她的嫁妝了。
薑令儀卻輕輕舒了一口氣,不管這個軍師是個什麼人,好歹這一關苟過去了。
隻要不是現在立刻死了,總會有法子活下去的。
薑令儀提著裙子,跌跌撞撞地跟上他們的步子。
“小姐,奴婢背著您吧?”小玉的眼睛裡全是擔憂。
薑令儀看著她比自己還矮的小身板,堅定拒絕,她又不是什麼奴役人的魔鬼。
這些山匪可不是能停下來等她的人,聽他們的口氣,那個軍師的地位還挺高的,但是薑令儀也不敢把自己活命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彆人身上。
趁著還沒有累得狠了,薑令儀問那個領頭人:“這位大哥,軍師很厲害嗎?”
路上正是無聊的時候,聽到她這麼問,不隻是被問的人,就連旁邊的人也願意多說幾句。
領頭的,也就是燕山匪三當家,右手拍的胸口“砰砰”直響:“軍師是一個讀書人,但論起武功,我們沒一個不服他的。”
後來根本不用她開口,這群人就把軍師賣得乾乾淨淨,就連他不找女人,大當家的給他請大夫看診都抖落出來了。
薑令儀唇角微抽。
她是軍師第一次開口要的女人,不然就衝她的容貌,這些山匪也不會如此規矩。
山路崎嶇,越走越偏僻,薑令儀早就沒了說話的力氣,隻能一邊兒聽他們說話一邊兒記下這裡的路線。
他們口中的軍師是在半個月前被擄上山的,他們寨子裡缺讀書人,大當家的就打算讓他先當個文書。
哪知道在談話過程中,他三言兩語就說到大當家的心坎上了,他們兩個相談甚歡,大當家的不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