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簡單的選擇填空題做完,那些幾何證明題,她一時間完全沒頭緒,甚至最基本的全等證明她步驟都忘了大半,那個全等符號沒看試卷前她還有些記不清這躺s怎麼放。
那麼多年不做數學題,她實在沒心思做下去了,揉了揉眉心,轉頭在教室掃了幾眼,又看了下掛在教室後麵的鐘。已經六點五十了,林清涵怎麼還沒來。
佘佳怡背書空隙看她皺著眉看著門外,有些好奇:“墨觴,你不做題也不背書,在找什麼呢?”
曲墨觴搖了搖頭:“沒找什麼。”說完她猶豫了下,看著最後一排空著的孤零零桌椅開口問佘佳怡:“那裡坐的是林清涵嗎?”
佘佳怡看了過去,猶豫了下:“不大清楚是不是叫林清涵,我都記不住她名字。不過她有點奇怪,自從進了我們班就沒見她說過話,也不和彆的人交流。整天低著頭坐在座位上,跟木頭人一樣。”
說完她有些奇怪地問曲墨觴:“你怎麼問起她了?”
正說著佘佳怡拍了她一下:“好了,班主任來了,讓他看到我和你說話,我又要挨批了。”
陳瑤看著她無奈搖了搖頭,將書推到她麵前:“趕緊背吧。”
在班主任王偉行進了教室後,班裡讀書聲明顯提了幾個分貝。帶著垂到鼻尖老花鏡的班主任,講目光落在空著的座位上皺了下眉頭,過了片刻,一個人影急匆匆出現在教室門口。
她還在喘著氣,但是顯然她太過窘迫忐忑,硬是將喘息憋在胸口,呐呐地喊了句報告。
王偉行臉色有些沉,他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古怪的學生,成績不是很好,無論乾什麼都畏畏縮縮,也不說話,就連遲到了也隻有乾巴巴一聲報告。
“為什麼遲到,全班就你一個人沒到,書都背完了?”聲音有些嚴厲,班裡讀書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全班五十多個人齊刷刷看著林清涵和他們的班主任。
曲墨觴明顯發覺林清涵身子僵得更厲害了,她頭低垂著,手指把校服揪成了一團。曲墨觴覺得自己的心也被揪成了一團,想到昨天她遭遇的一切,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又是這般怯弱,被當眾這樣被指責的滋味可想而知。
無論她是不是那個林清涵,就從曲墨觴的性格來說,她也沒辦法看著她被這樣對待,在她眼裡林清涵是一個需要被關愛的孩子。想到這她就站了起來:“老師,林清涵昨天受傷了,她遲到可能是因為腳傷。”
王偉行一愣,轉頭發現是自己的最中意的學生,語調緩了點:“墨觴你怎麼知道的?”他可是知道這林清涵從不和同學說話的。
“我昨天恰好遇到了,是我送她回家的。”
“是嗎?”王偉行臉色緩了,又去問林清涵。
林清涵抬起頭瞥了眼曲墨觴,低低應了個嗯。
王偉行揮了揮手看著林清涵有些蹣跚地走進教室,又笑眯眯表揚了曲墨觴,誇她樂於助人主動幫助班上的同學。
曲墨觴看著低頭的女孩,擰著的眉頭久久沒有鬆開。佘佳怡十分好奇:“你昨天送她回家了?”
曲墨觴點了點頭:“她被人欺負了。”
佘佳怡皺了下眉:“她雖怪了點可從不招惹彆人,誰這麼無聊欺負她?你剛才怎麼不和老師說!”
曲墨觴搖了搖頭:“說了並不能從根本上杜絕,無論他管不管,對林清涵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為什麼?”佘佳怡有些不解,陳瑤也停下背書看著她。
“班主任管也不過是和李思穎的班主任說一下,到時候不但不起效果還會惹得她變本加厲。而且,很大可能是他不會管的,既然這樣又何必讓她再感受一次彆人的漠視呢。”曲墨觴說得很平靜,掀了下眼簾看了眼遠處走廊裡抽煙的男人。她不是十幾歲的孩子,她很清楚校園暴力想要遏製住,絕不是簡單向一個根本不關注這個學生的老師求助就可以解決的。
佘佳怡聽了沉默了下,無論是曲墨觴的表情還是話語,都讓她有些沉重,她也看了眼王偉行,想了下曲墨觴的話最終歎了口氣。
但她大大咧咧慣了,那一絲小孩子的同情和無奈轉眼煙消雲散,她又黏過來問曲墨觴:“你告訴我,你怎麼突然對她上心了。要知道以前你可是收作業都沒和她說過話的。”
曲墨觴看著好友這跳脫活潑的性子,想著十四年後那個優雅知性女人,心情有些複雜。
而在她們湊在一起說笑時,獨自坐在最後一排的女孩偷偷抬起頭看著神色淡然眼裡卻有些無奈的曲墨觴,黑色的眸子藏著一絲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