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的車不多,路燈也很是灰暗,仿佛和他的人生一樣。
陸笙剛剛問他怎麼處理的禮物,陳朔沒有回答,是因為他說不出口。
他在驚懼與惶恐之下,把那個箱子埋進了土裡。
這二十年來,他沒有安心的睡過一場好覺,原本以為,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噩夢,他就能不用再吃安眠藥,而是靠自己閉上眼舒服的睡一覺了,可他還是睡不著。
他的噩夢還在。
他是個膽小鬼,永遠也不可能戰勝那個噩夢,或許這是老天都在告訴他,他這個爛人本來就沒有資格活在世界上。
陳朔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腳下踩的油門越來越深,他直勾勾的盯著道路前方山路上的彎道,眼底裡的那種自我毀滅傾向達到了極點。
直到手機鈴聲接連不斷的響了很久,才喚回來了他一點神智。
車子停在了路邊,他空洞的眼底裡漸漸有了焦點,過了好一會兒,他接起電話,沙啞的聲音響起,“哪位?”
那邊傳來了激動的聲音,“陳警官!!!”
陳朔看了眼手機屏幕的聯係人,“原來是賀小姐啊。”
賀彩:“我現在遇到了麻煩,需要你的幫忙!”
他笑了一聲,“是嗎?”
賀彩有點生氣,“我說我遇到麻煩了,你笑什麼?”
陳朔:“我隻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記得我。”
賀彩懶得和他說那麼多廢話,“我記得你車牌號,你剛剛是不是在路上飆車?你快回來救我,我就在路邊等你!”
說實話,賀彩性格也不怎麼好,都是大小姐脾氣,求人幫忙也不知道說話客氣點。
但賀彩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與其內耗自己,倒不如譴責彆人沒眼光。
東方軒捯飭了一下自己拋錨的豪車,還是沒修好,他走到不耐煩的賀彩身邊,“我已經打電話了,修車公司的人很快就來。”
賀彩瞪著東方軒,“要不是你非拖著我說什麼去山莊玩,我才不會出來!現在好了,車拋錨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跟你在一起就是倒黴!”
賀彩氣的跺腳,“東方軒,我要和你解除婚約!”
以前這句話都是東方軒說的,現在換成賀彩說了,東方軒心裡特彆的不得勁,“你彆說氣話,婚約那麼大的事情,是能隨便解除的嗎?”
賀彩冷笑,“也就是她不在了,要是她還在的話,你肯定早就巴不得和我解除婚約了。”
東方軒:“我早就說過我對蘇呦呦沒感覺了,你怎麼就非要提起她?”
賀彩:“我有提起蘇呦呦嗎?提起她名字的不是你嗎?”
東方軒說不過賀彩,他難得放軟態度打算再哄哄,旁邊來了一輛黑色的車。
車窗放下,一個青年男人擺著一張厭世臉,懶洋洋的看著賀彩,好笑的說:“你說的麻煩就是和男朋友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