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一眼便知他要作甚,可這株紅梅高大粗壯,連最低的枝條都比他高出許多,以為他會知難而退。
卻不想,老翁老當益壯,身手矯健,一腳蹬上枝乾一勾手就折下了梅花枝,樹上積雪被這一震嘩啦啦滾落瞬間將老翁淹沒。
陸瑤和萱禾看得也是一臉緊張,放下熱湯就要出去。
老婦人比她們更快,在她們準備起身時,她已經到了紅梅樹下,慌張的扒著雪。
她心裡急,嘴上不斷喊著老翁的名字。
就在她要急哭時,老翁冷不丁從雪堆中冒出來,嚇了老婦人一跳,老婦人慍怒的扭頭就走,老翁來不及撣去身上的落雪,拿著梅花枝跑到老婦人麵前,獻寶似的將梅花枝遞給她。
哪有女人不愛花,即使是老婦人也不例外,她將花接了過來,看著老翁滿身是雪滑稽的樣子,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縱橫的皺紋都成了一朵花。
陸瑤不由的莞爾,眸裡滿是羨慕,“真好。”
萱禾推了推她,擠眉道:“你與王爺也能這樣。”
“不能了。”她看向萱禾,語氣中帶著些認真,“之前你同我說,我是不是與王爺之間存在誤會。”
她搖頭,“我與王爺之間什麼都沒有,就連誤會都沒有。”
有的隻有她一人單方麵的喜歡,單方麵的付出,糾纏,而她認為的王爺對她的好,也隻存在於自己的幻想裡。
年少時,他們二人明明都好好的,他還曾教自己識字讀書,在自己狼狽時也未嘲笑自己而是溫柔的遞給自己一方巾帕,難過時還會給自己橘子,讓她記得甜忘了苦,雲姑還曾替他傳話告訴自己,等他可庇護一方時,就娶她進門。
原來人心易變是真的。
她年芳十八,喜歡了魏清八年,快趕上人生的一半了,可悲的是她人生的一半時間都在做著用一場夢,一場與魏清花好月圓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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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漫羞惱著一張臉將門合上,魏清那雙帶著戲謔的眼睛消失在了門口。
白易之一個翻身進來屋裡,將京中傳來的密箋遞了上去。
魏清並未著急打開,還在慢條斯理吃著桂花糕。
白易之心裡犯疑,他的表兄以往可從不吃這些甜膩之物,且看這賣相便知是陸姑娘做的,表兄不是不喜陸姑娘嗎?
當初肯讓她進門不過是形勢所迫,王爺剛封了爵位,羽翼不豐,還是任由大長公主脅迫之時。
陸國公憑自己國公身份硬是將自己庶女送進王府,美其名曰是舍痛割愛讓王爺身邊能有個貼己之人,實則包藏窩心,他與表兄一致認為這陸姑娘來府定有其他目的。
陸姑娘進府後,表兄並未給她名分,也不曾主動召見她,像是她的到來隻是在王府裡多添了個花瓶,他以為她會知難而退。
卻不想這陸姑娘是個有毅力的,每日換著花樣兒做點心送進書房,可無論在精美香甜的點心最後無一不被表兄倒了去。
兩人關係依舊形同陌路。
直到表兄出征受了傷回來,陸姑娘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半個月,短短半個月時間,陸姑娘肉眼可見的清減了許多,憔悴的臉色不比表兄好上多少。
那時他不禁懷疑,陸姑娘待王爺真的彆有目的?還是這其中真的有幾分真情呢?
受傷在榻,表兄待陸姑娘的態度似乎緩和了許多,在遠遠瞧著倒真有幾分秋月春風,白頭相並的意味。
可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