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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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瑟瑟遊蕩庭間,不一會兒雲墨翻滾,疾風吹得滿庭樹影嘩嘩作響,豆大的雨點密密麻麻砸了下來。
落霜撐著傘趕到時,陸瑤已然渾身濕透,整個人籠罩在雨幕中,單薄又可憐。
“姑娘!”落霜一邊給陸瑤攏上大氅一邊扶她起來,“雨下大了,咱們快些回去。”
陸瑤抬眸看了眼那扇仿佛永遠也不會為她敞開的門,無力的點了點頭。
路過膳堂,裡頭傳出幾句嬉笑。
“她還跪著呢?”
“是啊,是個傻的。無名無分的進府裡,明知王爺不喜歡,還趕著巴的貼上來,以為照顧了王爺一陣子還真當王爺能對她日久生情?簡直癡人說夢!你瞧,如今惹了王爺不快,連麵兒也見不著了!”
“王爺對她有沒有情,看這次棲禪寺禮佛有沒有帶她就成。”
隨後幾聲嗤笑,透過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到陸瑤耳中,手不自覺的僵了片刻,白皙的小臉更顯蒼白。
霜降自然也是聽到了,忙擔憂的看向陸瑤,“姑娘…”
裡頭似乎也聽見了這邊的動靜,一道道視線紛紛投來,滿含不屑,無一點被發現的畏怯。
“喲,這不是那誰嗎?”
有人接話,“這是落湯雞呀!”頓了頓那人裝模作樣打了自己一嘴巴,改口道:“呸呸呸,奴婢眼挫的很,這哪是落湯雞呀,這是貼著王爺的狗皮膏藥呢!”
陸瑤的臉陡然又白了幾分,落霜氣不過掄起拳頭欲要上前,被陸瑤堪堪攔住。
這幅柔弱樣落在善堂下人眼中成了窩囊勁兒,不足為懼,幾人愈發囂張,眼中的譏笑更濃。
落霜扶著陸瑤回到西院換了身乾爽的衣裳,雲初拿著帨帕一寸寸絞乾青絲。
“姑娘這次可見著了王爺?”
鏡中的陸瑤垂下眼眸,緩緩搖了搖頭。
此時雨過天青,霽月風光終然灑落窗欞,陸瑤白皙的小臉在陽光下幾近透明,琥珀色的眸子閃著碎光,額前微卷的碎發襯得其愈發楚楚可憐,任誰見了都不忍責怪。
落霜看著陸瑤有片刻的怔忪,忙推搡了雲初,眼神示意她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雲初似是看不懂,又道:“姑娘做了錯事,王爺生氣是情理之中,如今正在氣頭上,姑娘可要多費些心思,過幾日便要去禮佛了。”
急促的語氣中夾著責怪,隨後又俯身耳語道:“彆忘了雲姑交代的事。”
陸瑤垂下了眸,手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不知在何時滲出了細小血珠子,洇濕了帕子,她咬唇道了聲好。
落霜見不下去,拉著雲初下去,“姑娘愧疚難以又淋了雨,你不安慰便算了,怎還一心怪罪?”
“姑娘是個笨的,太子過幾日率各宮前往棲禪寺禮佛布施,王爺也需一同前往,需人傍身照顧,這是王爺原諒姑娘唯一的機會,若我再不催促幾番,姑娘怕是還巴巴的去書房門前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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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前月下,陰冷的風穿梭遊廊吹得簷下燈籠搖搖晃晃。
九思堂內陡然響起沉悶的咳嗽聲,一聲迭著一聲像是要將心都咳出來。
門口守夜的劉文德頭一點一點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