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禦狀(2 / 2)

蕭玦收回視線,冷冰冰而又篤定道,“沒有。”

蕭綜沉默,片刻後激動道,“同是男人,咱倆年歲又差不多。你騙誰呢?!”

蕭玦沒說話,隻是起身,抽過身邊侍衛的刀,將刀尖抵進蕭綜嘴中。

意識到再多說一句,舌頭就會被割走,蕭綜不敢動了,隻在心裡將蕭玦罵了又罵。

蕭玦這才道,“沈氏,繼續。”

沈姝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這才道,“我讓他不要過來,他不聽,我朝他扔了些東西,後來又摔倒。他向我撲來,我趁機用銀針製住了他。”

蕭綜大驚,眼神劇烈閃動,手指按上刀麵,示意蕭玦放開。

審案確實不能不讓人說話,蕭玦將刀抬高了兩寸,懸在蕭綜臉前。

蕭綜顧不得危險,急道,“我哪是向你撲來,我是見你摔跤,想查看你的情況!你沒聽見我還問你有沒有事麼?天哪,我好冤枉!”

被蕭綜提醒,沈姝認真地回想了一番。彼時她有些慌張,這會兒冷靜起來,當真想起他問候的那一句,“好像是……”

蕭綜支起脖頸,怒瞪著蕭玦,“聽到了沒!我好冤枉!”因為過於激動,牽動了身上傷口,又是疼的齜牙咧嘴。

沈姝聽蕭綜朝蕭玦大呼小叫,微微擰眉,維護道,“我與你不過才見了三兩麵,並不相熟,你對我又是關門,又是言語輕薄,被誤會了,並不冤枉。”

意識到沈姝說得對,蕭綜又是鬱悶,又是理虧。

蕭玦又讓折柳述說一番。

折柳的證詞和沈姝的話互相應證,卻也不能證明蕭綜有意犯罪,於是事情便這麼明晰了。

蕭玦正要作出最後定論,浣月軒外忽然傳來嘈雜聲響。屋外的沈姝轉頭,就見一個身著寶藍錦袍、四十上下的男子,手持長鞭氣勢洶洶而來。

他身後跟著兩個仆從,手中拿了繩子。另一側的,則是岑文。

那持鞭男子大步流星而來,臉上怒氣衝衝,“蕭綜呢,在哪?!今日我非抽死這個逆子不可!”

看來正是宗正卿大人。沈姝站到一邊,福身行禮。

蕭玦在門內道,“請郡王到隔壁休息。”

岑敬拱手上前,正要向蕭瑋開口,蕭瑋已踏上廊蕪,道,“我哪還坐得住?蕭綜呢,我非抽死他!”

他在氣頭上,動作帶著三分快,一下子就將門推開了。

蕭玦眼神一動,快步過來,長腿跨出門檻,擋在了沈姝跟前。

他離得近,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沈姝努力仰臉,才能看到蕭玦的眼睛。

蕭玦將血淋淋的蕭綜主仆擋在身後,低頭交代沈姝,“事情既已查明,你回家罷。”

沈姝望著蕭玦精致的眉眼,心情愉快起來:看來他還是願意見自己的,之前那般,應該隻是不想屋內血腥嚇著她。

蕭玦不知沈姝所想,隻命令岑文,“送她們走。”

身後,蕭瑋邁入廳內,原本叫嚷著要抽死逆子的人,在見到兒子血肉模糊的慘狀時,忽然從手指尖到胡子都顫了起來,“誰……誰將你打成這樣了?”

蕭綜見到蕭瑋,終於找到依靠。年過二十的昂藏男子哭成淚人,“爹,你一定要為我討回公道!”

岑文上前兩步,朝沈姝拱手,“沈姑娘,請隨我來。”

意識到蕭玦似乎有了麻煩,沈姝猶豫,就見蕭玦已經折返屋內,同時關上了門。

蕭瑋安撫了兒子,回頭看向蕭玦:敢把堂堂郡王、三品大員的兒子打成這樣的,除了蕭玦,還有誰?!

他努力克製,仍是壓不住怒氣,“敢問靖王,犬子犯了何罪?”他已聽說了蕭綜因何犯在了蕭玦手中,這麼一問不過發難。

“你是質問本王?”蕭玦負手而立,輕輕一笑,“他欲圖輕薄女子,不該罰?”

蕭瑋怒道,“隻是欲圖,又不是木已成舟,王爺何必下如此重的手?!有何錯處,我們與那女子道歉賠償便是,王爺何必將他往死裡打!王爺難道絲毫不顧及同宗之情,也完全不將我們這支血親放在眼裡?!”

蕭玦盯著他,悠悠然笑道,“不放,又如何?”

沈姝被岑文領著,一步三回頭,聽門內蕭瑋火冒三丈道,“蕭玦,我非在皇上麵前告你一狀不可!”

岑文見沈姝深深皺眉滿目憂慮,笑著安慰道,“姑娘放心,小小麻煩還難不倒我們王爺。姑娘若實在擔憂,不如給我們王爺製些藥丸。”

他忽然端正立好,鄭重地給沈姝施了一禮,“我們王爺,需要姑娘。”

沈姝覺得,蕭玦的身體,一定差到了一定地步,又屢屢拒醫,才讓身邊人都這樣為他憂心。想到蕭綜曾一口一罵的“殘廢”,她揪心道,“王爺他,生了什麼病?”

岑文道,“姑娘還是尋個機會,自己去問王爺罷。”這是蕭玦的秘密,他不想徹底被蕭玦怪罪,最後被發配到荒山野嶺喂鱷魚。

沈姝回到謝府,便發現府中氣氛凝重,一路上都有下人對她指指點點。沈姝莫名,但也不甚關心,見過蕭玦,又被岑文推心置腹,她心情不錯,盤算著如何幫助自己的恩人,以及心上人。

及至回到院中,沈姝又見到了何氏。她坐在自己的房中,眼神陰冷,看著自己仿佛看著仇人。

沈姝愈加疑惑,但更不在意。何氏冷硬,她比何氏更無情,不想搭理對方,等著對方自己開口。

果然還是何氏先開口。謝紹寧已經叛逆,她不想又逼急了沈姝,因此硬生生扯出一個難看的笑,道,“今日與蕭公子相處得如何?”

不問還好,一問沈姝便想起今日自己遭遇的驚心動魄。想到何氏竟然想將自己嫁給一個言行如此不端的登徒子,沈姝冷笑,“姨母去試試便知道了。”

何氏深深皺眉,嗬斥,“你這是什麼話?!”她一個當家主母,如何能與年輕公子試試了?這話簡直大逆不道。

既已快要搬出去了,沈姝道,“姨母不喜歡聽,可不來我這裡。”

何氏覺得她變得蠻不講理,驚怒道,“這是謝府,還有我不能來的?”

“說的也是,”沈姝諷刺道,“那不如我搬走?”

“……”何氏體會到了,謝朗被氣得心臟絞痛的感覺。她是想讓沈姝走,可應該從長計議,鋪墊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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