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背景全盤托出,就是希望賀遠章能放下顧慮。
雖然他身上的浩然正氣會在危急時刻保護他,但今天也許會有意外發生。
畢竟,陰溝翻船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 ...
呂超連一次冒險的機會都不願意浪費。
“呂超?”
賀遠章聽到呂超的身份後,居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他已經十年沒在京都了,但他和家裡一直有書信往來。
不久前,他父親在信裡提到了呂超的事跡。當時在朝廷上,麵對王寄真的威脅要封王,滿朝文武沒人敢吭聲,隻有呂超站出來趕走了王寄真,保全了大乾的顏麵。他還喚醒了英靈殿的英靈,觸動了聖言,引來了天地的洗禮。後來又寫了討伐仙門的文章,揭露了仙門的真麵目,嚴厲指責了仙門的行為……這樣的英雄人物,賀遠章一個頹廢的地方官怎麼可能殺得了呢?
更何況,現在的讀書人都視呂超為儒家啟蒙的先驅。如果賀遠章真的動手,那些讀書人還不跑到扶風郡來撕了他?甚至,連他的父親也可能無法幸免。
呂超看到賀遠章,聽到他的身份後,仍然不敢動手,這讓呂超更加失望。
該死的!
我都這樣三番五次地侮辱你了,你還不敢動手,你還是個男人嗎?
“怎麼,難道像賀家這樣的大家族也會怕我這個小小的五品官員嗎?”
呂超斜眼看著賀遠章,問道。
同時,呂超心裡也在感歎。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膽小的人呢?
難怪之前聽到那個瘸腿男子控告鎮西侯府,他會選擇壓製手段。
原來是個沒種的家夥。
呂超很看不起這樣的人。
常言道,平民一怒,血濺五步!而賀遠章身為一郡知府,卻沒有一點血性,難怪大乾王朝會被仙門打壓到如此境地。
如果賀遠章知道呂超此刻的想法,他可能會非常痛苦。
該死的。
你現在被全天下的讀書人尊為啟蒙先師,還說自己沒背景,這不是欺負人嗎?如果我今天殺了你,明天我家可能就完了。誰敢冒這個險啊!我又不是王寄真,而且你還把他弄殘了。
賀遠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明白,現在不是招惹呂超的時候,這家夥連王寄真都敢對抗,更彆提他了。
賀遠章強壓下內心的憤怒,開口說“我和呂大人無冤無仇,您來扶風郡巡查,我非常歡迎。隻是不明白,大人為什麼要為了這個賤民,一次次羞辱我呢?”
賤民?
呂超聽到這話,愣住了。
他知道這個世界階級森嚴,卻沒想到這位知府竟當眾如此堂而皇之地說出這種話,就連大乾皇帝都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他望向那個瘸腿男子。
對方臉色蒼白,身體殘疾,衣服破舊,顯然生活困苦。就是這樣的人,每年還要把幾乎三分之二的糧食上交給官府。而那些享受著他們辛勤勞動的官員,卻一口一個地叫他們賤民...
真可悲啊!
真可惡啊!
呂超看著賀遠章,臉上露出了笑容。
“賀大人,你的優越感真是強大呢,
隨口就把老百姓叫做賤民。
你卻不知道,你每天能儘情享樂,生活奢侈,全靠這些你口中的賤民,他們的辛勤努力和汗水,養活了你。
沒有他們,朝廷的稅收從哪裡來?沒有稅收,你們的俸祿又從何談起?
現在,你們這些人壓榨百姓,卻不為他們主持公道,還一個勁地罵他們是賤民,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呢?”
呂超說完,轉身指著扶風郡府衙的牌匾,對著大家問道
“我問你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聽到這話,眾人的臉色變得僵硬,沒人敢回答。
呂超見狀,怒斥道“這裡是府衙,是大乾用來治理國家的部門,專門處理各地民生和民事的朝廷機構,不是給你們享受的樂園!”
“你們既然接受了百姓的供養,就應該替百姓做事!”
“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樣,整天自鳴得意,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呂超轉頭看著眾人,再次強調“當官不為百姓做主,還不如回家賣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