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講講。”尤煙說。
“好。”褚河捋捋思路,說,“故事背景是未來第三次世界大戰。在一場核戰爭中,一群小孩在撤退途中因飛機失事被困在一座荒島上。最初,這群小孩尚且和睦相處,後來,人性的‘惡’不斷膨脹,小孩們互相殘殺,造成悲哀的結果。”
尤煙“哦”了一聲:“你覺得人性本惡?”
褚河反問:“你不這麼認為?”
尤煙說:“我沒想過這個問題。”頓了頓,補充,“我哥哥跟你有一樣的想法。”
“又是喜歡看dn、又是觀念相同的,如果我跟你哥哥認識,或許會成為朋友。”褚河開玩笑道,“知音難遇。”
“也許吧。”
“你呢,就沒有什麼感興趣的?”
尤煙認真地想了想:“破案,算嗎?”
“那麼這場遊戲簡直是為你量身打造。”
“不,”尤煙說,“我不喜歡這個遊戲。”
不管是桌遊狼人殺,還是克修克爾城堡裡的狼人殺,尤煙都不喜歡,甚至對後者感到一絲厭惡。
聽到這話,褚河沒來由地仔細打量尤煙。
尤煙向來沒什麼表情,濃濃的黑眼圈配上無精打采的眼神,讓她看起來十分頹喪。
在這場遊戲中,尤煙是少數對死人無動於衷的玩家,褚河原以為她享受這場遊戲,因為她和機器人一樣,腦袋高速運轉,卻沒有什麼感情;因為她像抓小雞的老鷹,能夠快準狠地指出每一位凶手。
這就是此前尤煙帶給褚河的印象。
現在不同了。
她說,她不喜歡這場遊戲。
“為什麼不喜歡?”褚河壓製住心中莫名其妙冒出的一絲驚喜,問。
“在這裡,人命是玩物。”尤煙想不出具體的理由,隻能用抽象的直覺解釋,“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褚河追問:“倘若換一個角度思考呢?”
尤煙歪了歪頭:“比如?”
“秦意月和楊一旭殺了人,他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以命換命,”褚河道,“這種‘規則’在城堡外是很難有的。”
尤其是當錢權出現的時候,規則和律法很容易成為擺設。
“我暫時回答不了你。”尤煙猶豫片刻,說,“但,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
“你問。”
“蔣容和柏峰間接導致受害者死亡,他們該不該受到懲罰?如果該,又該受到什麼程度的懲罰?”尤煙不是在找茬,而是在認真地提問。
褚河回答得很快:“道德和法律會解決這個問題。”
“可按你剛剛的意思,你不相信法律。”尤煙說。
這下輪到褚河沉默。
良久,褚河歎口氣,說:“或許,我也暫時回答不了你。”
尤煙把書放回原處,往外走。
褚河跟上。
返回二樓房間的路上,尤煙和褚河都再探討上一個話題,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路過衛生間時,尤煙聽到沉悶的撞擊聲,她回頭看褚河,用眼神詢問對方是否也聽到了。
“好像還有叱罵聲。”褚河豎起耳朵聽。
“是閆誌濤。”尤煙確定。
“這也能聽出來?”褚河驚訝。
閆誌濤很少說話,聲音辨識度也低。尤煙的耳力也太好了吧。
褚河靠近衛生間,總算聽清楚了。
閆誌濤在罵人,罵得很難聽。他不僅罵人,還打人,似乎是把對方一次次地摔在隔板上。
沒有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