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衡震驚地望著他,眼底的疑惑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憂慮。
“這麼說來,少主與他合作,倒更像是與在虎謀皮。”
將他的擔憂看在眼裡,沈幸卻隻淡然一笑。
“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飛鳥儘良弓藏,他這個人心機深沉,本也不是可以共富貴的人。你不必擔心,在他羽翼豐滿之前,我會想辦法全身而退的。”
“如此便好,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說罷,清衡心頭一鬆,大步流星地轉身而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思及逃出生天的崔問,沈幸眉心一擰,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失落。
本以為經過狩獵一事,崔問就算不死也會被貶為庶人。誰能想到戰事一起,他不但完好無損地走出天牢,還重新拿回了兵權。
好一出因禍得福。
崔琰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那個卑鄙的父親更不容小覷。
沾著露水的柳枝隨風飄動,沈幸心中的苦悶澎湃洶湧、經久不息。
這個午後,謝凝昏昏沉沉地睡了許久,再醒來時已是日暮黃昏。
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羞恥的不堪回首的勾纏清晰地浮現於腦海中。
即便是因為吃下了藥丸才導致神智潰散,可憶起那些鮮廉寡恥的交·歡,她還是羞憤欲死地咬緊了嘴唇。
她沒想到沈幸會如此卑鄙,像對待酒肆青樓的花娘一樣用藥物羞辱自己。
謝凝悲憤地掀開被子,想要起身下床,可坐在床沿的那一刻,她頓覺下腹一緊,泛起了陣陣墜痛。
她心慌地低下了頭,果然在雪白的中褲上看見了點點殷紅的血跡。身體的疼痛越發強烈,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她腹中剝離。
情緒不斷翻湧,望著那不斷滲出的鮮血,她說不出心裡是慶幸還是惋惜。
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落入眼簾的就是沈幸清冷的麵容。
謝凝早已疼得臉色發白,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床沿的柱子,另一隻手則按在不斷抽痛的小腹上。
許是看見了她痛苦的麵容,沈幸放下手中的食盒,飛快地來到了床榻前。
“阿凝,你怎麼了?”看見她褲子上刺眼的血跡時,沈幸神色大變,倉惶地握住了她按在腹部的手。
鮮血還在不斷滲出,她早已疼得說不出話來。她強忍著疼痛想要推開沈幸的手,卻在掙紮推拒時眼前一黑,搖晃著跌進了他的懷中。
濃重的夜色下,沈幸的麵容陰沉如墨。醫女素雲拔出最後一根銀針後,神色凝重地走到了他的麵前。
“幸好少主及時封住了她的關元穴,否則就算華佗再世也無力回天。我方才已為她施了針,等過了今夜,若是不再出血,她腹中的胎兒就算是保住了。”
說著,素雲幽幽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女子受孕初期最忌房事激烈,等過了前三個月,胎兒坐穩才可行房。再者,這位姑娘本就體弱,來日方長,少主還是節製些吧。”
麵對她的勸誡,沈幸的麵上浮現了一抹尷尬。他眸光一轉,沉聲問道:“她不會有什麼事吧?”
看著他眼中的擔憂,素雲搖了搖頭:“暫時是無事了,一會兒我開些安胎的藥方出來,每日早晚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