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眼裡的驚異,崔琰抿唇一笑:“你大概會覺得很不可思議,可情之一字,非常理能言。”
迎著他情意綿綿的注視,謝凝的眼中流淌著複雜的情愫。
這樣的眼神她並不陌生,甚至還曾經傻傻地沉溺過。可最後她得到的不是傾心相護生死相依,而是滿心斑駁的傷痕。
說什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後來還不是消失無蹤。
她的心口生出一片酸澀,連眼神都有些寂寥落寞。
這樣的神情落在崔琰眼裡卻成了少女心事、患得患失。他溫柔一笑,貼心地允諾道:“阿凝,你若懷疑我的真心,我可以對天發誓,今生今世我……”
見他起誓,謝凝焦急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神色凝重地望著他:“彆……我信你便是……”
看著她麵上露出的焦灼,崔琰唇角一彎,情不自禁地在她手心啄了一下。
掌心傳來了濕潤的酥麻,謝凝不禁紅了臉,尷尬羞惱地將手縮了回來。
美人含羞,無限嬌柔。望著那一雙羞怯的眉眼,崔琰心弦一動,忽然起身越過桌椅,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
謝凝渾身僵硬地被他按在懷中,耳邊傳來了他清晰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訴說著他心底的悸動。
若是不想死,便總要尋條活路。玉盞說得對,除了依附妥協,她沒有彆的選擇。
也許,想方設法瞞住崔琰,仗著他的這份喜愛,便能求得周全。
玉盞早早讓人備下了一大桌豐盛的飯菜,還央求著劉媽媽將埋在樹下的那兩壇女兒紅給挖了出來。
那本是劉媽媽給小桃預備的嫁妝酒,玉盞苦苦哀求,又塞了一袋銀子給她,她才勉為其難地將酒獻了出來。
飯桌上,玉盞殷勤地為他們斟了酒,轉過身去時,悄悄地給謝凝使了一個眼色。
望著她充滿暗示的眼神,謝凝心一沉,緩緩舉起酒杯,唇邊擠出了一抹嬌怯的微笑。
“世子遠道而來,一路上辛苦了,這杯酒就當是我為你接風洗塵。”
昏黃的燭光映在她絕美的麵容上,更添了幾分清冷的美感。望著她嬌羞柔美的笑容,崔琰心中一動,隔空與她碰了個杯,隨即將杯中美酒一飲而儘。
謝凝沒有喝過酒,隻敢輕輕抿了一口。辛辣的酒味在喉間泛開,引起了一股強烈的燒灼感。謝凝強忍著刺激囫圇吞了下去,卻一時不備被嗆得咳嗽起來。
“咳咳……”她咳得厲害,連眼尾都沁出了淚光。
見狀,崔琰放下酒杯,焦急地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謝凝咳得麵色通紅,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眼角的淚光在燭光的掩映下顯得越發楚楚可憐。
崔琰看得喉頭一緊,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了她的眼睛,溫熱的手拂過眼角,摩挲起一股輕微的戰栗。
謝凝不自在地避開了他的撫觸,尷尬地羞紅了臉。
玉盞在一旁看得著急,卻什麼也做不了。
看著她羞澀的麵容,崔琰溫潤地笑道:“阿凝,你是第一回喝酒吧?”
謝凝不自在地點了點頭,為自己的失態感到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