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手救了她,已是仁至義儘,為何要闖進蛇山,帶她回來,為師門添亂?帶她回來為何什麼都不問就放她離去?萬一有事,去哪裡找她?”
“你師姐說你沉迷修煉已成呆子,我看她說得一點沒錯,你已呆得分不清是非對錯,眼裡隻有劍道符道煉器道,離走火入魔不遠了。你這便回去收拾一下,立刻去鬼風崖去思過,沒我通傳不得出來。怎麼,你還有異議,不服?”
越說越怒,說到後麵已是疾言厲色。這逆徒,當初就不該收他,十歲的孩子已經有自己見地了,根本無法調¥教。
旭含山忙垂首認錯:“是弟子錯了,弟子不敢有異議。”
玄青子含怒拂袖,喝道:“還不退下。”
旭含山拱了拱手,正要退離,忽聞外頭不知哪裡響起炸雷一般呼喝:“旭含山,旭含山在哪裡,滾出來!”
這聲音蒼老威嚴,渾厚嘹亮,每一個字都蘊含高階修士的靈力威壓,從四麵八方而來,猶如晴天霹靂,震得人耳膜嗡響,窗紗茶壺燈光均為之震顫,空氣卻似乎凝滯下來,壓得人胸口微悶。
大乘修士?
玄青子曈孔劇縮,看向自己徒弟,臉色愈發難看:“這是誰?你還闖了什麼彆的禍事出來?”
旭含山神色亦微微發白。
這聲音他認得,是那範老真君範岩的。
範岩夫妻倆脾氣不好,兩人多年未見碰上了必定要吵架,陶姑娘騙範夫人一事無人開解,兩人最後定會將矛頭對準陶姑娘,陶姑娘不在,他們自然要找他算賬。
他倒是不怕算什麼賬,反正他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下而已,陶姑娘人也不在太真山了。
但現在師父也正同他算賬,兩筆賬趕一塊兒,這可就有點吃不消了。
他極是抱歉地答道:“師父,這位大能前輩,姓範名岩,您應該也聽說過……”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姓範名岩”四字一出口,師父的呼吸像停住了。
那一瞬,似有一束不明意味的寒光飛快從他眼底劃過,快得旭含山以為是錯覺。
他解釋道:“範前輩是衝著陶姑娘來的。”
玄青子聽見自己用極克製的聲音,問這位不知是心大還是心野的徒弟:
“她怎麼又與範岩扯上關係了?”
旭含山正欲回答,炸雷般怒喝再次響起:“旭含山人呢,馬上出來!不出來我把你太真山燒了。”
玄青子咬緊後槽牙,牙縫裡迸出一句話來:“不必說了,我先同你出去看看。”
……
……
巡天令船上。
聽到“爐鼎”二字,原雪懷眼神微縮,眸底劃過一抹冷光。
少女哽咽著哭訴如何被姓李的惡霸殺了父母,強逼著入道修行,才有一點成就便要拿她做爐鼎的慘痛經曆,似乎甚是委屈脆弱。
他聽在耳中,有點走神,像有一些不快的回憶被勾了起來,一時神色變得冷肅起來。
楊桃低著頭,烏發成了天然的掩飾,遮住她明顯不怎麼脆弱的神情,但同時也遮住她視線,看不見他神態的變化。
前世那些經曆,這一世並未發生,因此她無法向杜家直接告發。但原少爺既然這麼“熱心”,那便給他找點事做,讓他去查一查李元德。
她並未指明李元德身份,但以原少爺的人脈,根據她提供的一些線索,不難找到李元德的頭上。
四大武帝世家同氣連枝,等原少爺發現此人竟是傀儡皇帝時,興許杜雪嵐那瘋女人也會得到這個消息。
那時候事態走向恐怕就由不得李元德了。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李元德那般狡詐惡毒,那私生子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他極大可能也知道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