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2 / 2)

我非善類 百裡揚歌 7181 字 2024-06-21

她不禁得想,眼前這人大概這輩子從沒有慌張狼狽過吧?倘若師父師娘回來尋她算賬不得,改找他晦氣,他會不會埋怨自己騙她?

旭含山拱手作禮,“陶姑娘此去順風。”

身側小童忙也學著作了禮。

楊桃邁步走上小橋,沒幾步,又停了下來,轉身看他們,心裡掙紮。

旭含山:“陶姑娘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楊桃終於還是選擇開口:“其實,我的符不是範老真君教的。”

《符咒通典》既然是所有修士學習符道的必學典籍,前世的師父自然學過,又教給了她。因此她的符學也可以說是源自通典,倒不必非得掛在這一世師父的身上。

先將實情說了,省得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聞言旭含山微怔一下。

陶姑娘大部分時候都是個謹慎的人,並未因為他的救命之恩而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除了符學是範岩所傳,其他像她的師門來曆,因何被追殺,仇家是誰等等,他一概不知,她似乎也不喜歡被問,問了也都三緘其口。

是以他也不想多問。

但,那幾張米山符精妙非常,太值得鑽研,陶姑娘轉身要走的刹那,他已經開始預備要明安交出那幾個符來,好好琢磨琢磨那幾個新符文。

是以,此刻他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啊,非範老真君所教,竟也如此精妙,果真高手在民間……

看他的神色反應,楊桃卻以為他想問為什麼,慚愧道:“我並非有意要騙你和範夫人的,當時也是形勢所迫……”

旭含山醒神,心下反而輕鬆許多。

《符咒通典》問世後,世人便有固定共識,符文是天道恩賜,是人族共有財富,“見者有份”,見之可學,學之可用。

但範老真君與範夫人脾氣明顯都不好,不見得認可這一點。現在既然與他們無關,他研習起來,自然更是沒有了顧忌。

“無妨。這是小事。”

楊桃:“範夫人與範老真君會了麵,對質一番,勢必會發現我是騙她,若是他們回來找我質問……”

對此,旭含山卻並不擔憂:“你走了,我便不知你的去向,無以相告,他們並無什麼損失,再氣惱也怪我不著不是麼,不是麼?”

楊桃笑了起來,她也知道是這個道理,隻是若是不說出來,心底終是會覺著愧疚。

這事交代過,便再無掛礙,她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旭含山明安二人目送她離去。

很快,旭含山便收回目光,斜眼看身側小童,見他猶自對著她背影揮手,依依惜彆的樣子。

他一頓,突然道:“把那幾張米山符拿出來我看看。”

小童吃驚側身,看向公子,緊緊捂住肚皮,似母雞抱窩一般警惕:“看什麼?”

公子和顏悅色:“我研究研究,等學會了,我也可以寫很多給你去賣。”

小童臉一下子垮下來,仿佛望見白花花的靈石山轟然倒塌。

紫宸宮。

李煦一出宮門,李元德臉上的陰鷙神色便一掃而空,隻若有所思看著宮門方向,眼底閃爍幾分複雜之色、見不平現出身形,便問道:“先生覺著我這孩兒如何?”

不平卻未立刻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看李元德一眼,

將將就在方才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們還在彼此相疑,信王來了打了個岔而已,他心裡的那根刺還隻拔了一半,芥蒂猶在,如何釋懷。

無論輩分,抑或修為,他都比李元德高,但若是論心機論臉皮,李元德多年蟄伏,掙紮求存,遠比他放得開舍得下想得深。李元德能將方才的爭執完全拋開,恍若無事發生,他可做不到。

李元德醒覺他異狀,知道他猶在氣惱,不敢怠慢,忙整頓衣冠,長揖到地:“先生,先生,是我錯了。請先生原諒。”

不平心下也有意和解,便臉色凝重道:“陛下,你我最初訂立死契之時,便已約好,不疑不怨,互信互依;事有不言,言無相瞞。陛下若有私密事體,可以不說,但若是說了,便不可以謊言相欺。這是我們合作的根基。你若做不到,我們便就此分道揚鑣也無不可,你大可放心,我絕不會將我們的計劃告知任何人。”

李元德肅容:“先生信我,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欺瞞於你。”

見他如此,不平臉色終於緩和,李元德請他落座,態度甚是周到殷切。

不平直接道:“信王殿下修為不弱,我觀他雙目華光湛湛,該有元嬰境界,但通身氣息極為壓抑,似有內耗之相。若我所料不差,他應是不想引起杜燕魚的注意而強行壓製了境界。又或者是心有魔障,道心不穩。”

李元德其實並非問他兒子的修為,但不平既然提到,他也不敢再藏私。

“先生真是好眼力。煦兒確該是元嬰。他母親為他在鳳凰山種了一些沙參,預備煉出舒筋丹給他,是以才暫時停滯在金丹境,倒不是因為忌憚杜燕魚。”

不平知道舒筋丹,那東西是稀罕物,價格昂貴,蓋因欲要煉製成一顆,需耗費上百株極品靈株沙參。沙參是北漠特有靈植,喜熱卻畏光,極為難種。

“殿下雖然對陛下並不親近,卻並無敵視之意,言語間甚至還有些孺慕之情。杜燕魚若準他修道,對陛下非但並無壞處,反可能有大益。”

李元德其實也有此感,隻是擔心自己一廂情願才向他求證,聞言頓覺欣慰。

杜雪嵐巴巴地叫兒子來看他笑話,但最終兒子卻因父子情分生了惜弱之心,反與他親近了一些。他甚至還借兒子之手不動聲色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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