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必是旭含山了。
楊桃勉強按捺心神,將他默默打量,與原雪懷李元德暗暗比較一番。
他們三人的身高,都是高挑挺拔,而相貌上卻並無相似之處。
旭含山眼大一些,睫毛極長,臉瘦一些,原雪懷是狹長鳳眼,臉偏短一些,李元德的眉眼臉龐輪廓,居於二人之間。
論氣質,旭含山顯清冷雅峻,原雪懷偏張揚明朗,而李元德顯然遠比這二人顯得陰鷙。
這三人,即便站在一處,似乎也無法將他們聯想到一處。
原雪懷一見旭含山來,眼底閃過一絲喜色,將令牌收了,唰地一下打開折扇猛扇幾下,等他上了岸,走到近處才笑說:“旭道友,我們又見麵了。”
旭含山看一眼明安方向,目光自然而然地便掃過楊桃身上,繼而與她探究的視線相撞,微怔一下,輕輕頷首示意,而後便從袖中掏出一顆乳白色圓球,往空一扔。
圓球浮在空中,散發淡淡白光,滴溜溜地轉。
他這才看向原雪懷,正色道:“原公子,上次雪原一彆,已有一年了吧?”
雪原?什麼意思?方才不是見過麵嗎怎麼不認了?
原雪懷愕然一瞬,旋即心念微一轉,便知道為何對方是此態度。
那蛇山是柔然聖地,素來不容旁人涉足,他是巡天令使,真被柔然人發現了,隻一句“代天巡狩”也能交代過去,大不了還有家族給他撐腰。
但旭含山卻沒有這等特權,太真雖然這幾年日益壯大,但始終是民間教派,得罪不起柔然國,是以旭含山隻能矢口否認之前的偶遇。
也難怪方才隻過了幾招,之後便趁他不留神將白蟒搶了跑掉。
原公子自詡是個大度的人,便想,罷了,放對方一馬,能少一事還是少一事。
一來若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讓祖父知道自己曾丟下部眾門人,跑柔然聖地去生事,二來,他本意也隻是技癢,想同旭含山比個劍而已,驗證下新近的練劍心得,沒必要將對方逼得沒有退路。
但,現在這留影石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瞥了那圓球一眼。
此球常被低階修士用來記錄師長們的授課內容,或者與同門對戰過程,供自己或者他人回看鑽研。
像他這樣修為境界,早八百年都不用了。
旭含山此刻將它亮出來,總不會是要同自己比劍,然後將過程記錄下來回去鑽研學習?
原雪懷拿折扇指了指留影石:“旭道友,這是何意啊?”
旭含山道:“你破壞我教護山大陣,闖進我清修之地,誣陷我的靈寵為妖,這卻又是何意?”
楊桃:……
荒謬,我何時成了你的靈寵?
原雪懷眼珠一轉,哈哈乾笑道:“旭道友,你說這是你的靈寵?你可知它來曆,種類,名字,壽命,有何特異之能,誰可作證?”
旭含山:“此蟒種為白龍蟒,此蟒種常見體型長約十五丈到二十丈之間,壽命僅十年,無毒,性情溫和聰慧,極易馴服,可學人語。附生雙耳是其特異之處,可聽見方圓五丈內所有隱秘之聲,結界對其無效。此蟒是我兩年前從蛇市購得,耗費不少心血養大,至於誰可作證——”
說到此處,他微一停頓,“我莫師姐和明安可作證。”
聽見提到自己名字,明安忙將頭點得搗蒜一般,大聲道:“對,我可以作證。公子在這條蛇身上花了不少錢。”
楊桃:……
旭含山一指楊桃身上那層黑糊糊的藥膏,“原公子請看,她身上塗的這烏蟬養顏膏,一瓶售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