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剛才摸出那一吊錢的去處,朱令儀明白,這也是能從這波牲畜買賣中獲益的人,也笑著招呼道:“多謝李掌櫃了,待會兒還得勞煩你多準備些粗鹽和粗糖,這些牲畜可都是金貴貨,我不吃也得給它們吃。”
李掌櫃聽了樂得哈哈地,完全與他溫文的長相不符的豪爽,一點不含蓄地道:“得我謝謝你啊小少俠,你可是我的大客戶,你放心,粗鹽還有幾麻袋,粗糖也有幾缸,不夠我再去調貨就是,必保給你備齊全了。”
此外,還有譚家窯的譚老大、馮家裁縫鋪的馮剪刀、三山村的潘屠戶,也是薑村長的親家,二兒子薑大強的老丈人,還有一個比較稀奇的是鎮集上的剃頭張。
剃頭張平時就是擺個剃頭攤子,在鎮集上並不出奇,今天也跟這幾個鎮集上有台麵的人站一起,彆說圍觀的人,就是這幾個裡也有人好奇。
梁大哥拍拍剃頭張的肩膀,帶著一副你們都不知道吧?快來問我的神情,就有點欠揍似得。
潘屠戶是拐著彎兒的親戚,殺豬匠的也是又直又爆的脾氣,兩人輩分也是平輩論,他一把捉住
梁大哥的肩膀,整個人壓在他背上,笑鬨著,“你趕緊的,信不信我拿捆豬繩子捆你,我們幾個抬著走一圈。”
“對,對,我看行。”譚老大和楊木匠幾個跟著起哄。這一看就是裡麵有事兒,做買賣的最講究和氣生財,能交好都不想得罪。
梁大哥一個側身下腰躲過去,“咳咳,”清清嗓子,然後才道:“你們呐,可不能小瞧了張二哥,剃頭可不是人家最拿手的,這是沒辦法才用這個混口飯吃,人家家傳手藝可是給牲畜修蹄子、打鐵掌啥的!”
“來,張二哥,給大夥兒說說,不然,他們傻啦吧唧地,把牲畜買回去,養不好不白瞎了。”
至於怎麼家傳的手藝卻改去剃頭了,梁大哥避開沒說。跟前的沒傻子,自然不會這個時候追問,大不了私下問問去。
這麼一說,大夥都重視起來,紛紛看向張二哥。
張二哥在鎮集上擺剃頭攤子也好些年了,平時不怎麼多話,偶爾有村民家有小兒需要剃胎發啥的才找他。
剛出月子的孩子頭頂囟還沒長好,小孩兒也不會老老實實等著剃頭,萬不能把頭皮刮壞了,這就相當考驗手藝,彆說自己家沒那樣鋒利的剃刀,就是有也不能隨便下手,必須找剃頭師傅。
按照本地風俗,一般孩子周歲前至少得剃三回頭,也有為了孩子頭發長得好,剃五回的,再多也沒有了。所以,時間久了,大家都習慣性地叫他剃頭張,早忘記他本名了。
沒想到啊,這剃頭張還有這手藝?!
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