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聽到001做出了預判，它告知黎清：“六秒後，他將抵達11號通風口。”
黎清花了五秒的時間和王大嘴同步消息，然後，她停了下來。
三秒時。地麵上的王大嘴快速找到了位置，裝填好新的火炮。
兩秒。
他放低重心，架起了槍，抬起頭，對準了11號通風口。
一秒。
他食指輕微扣動，火炮猛然噴射！
轟！炸開的碎屑簌簌，落了王大嘴一身，地麵上的三人眼都不眨，立刻變動了方位。
一聲悶哼，方天馴被擊中了。
他被精準預判了前進方向，從轟開的大口子滾落下來，槍身靠後的殼子被炸爛。他已經成了半化形的狀態，背著一個超大的作戰包，左腿很大一部分被火炮波及，流血不止。
黎清心中有了數，這人並非無堅不摧，他可以被炸死。
黎清迅速總結了情報。
方天馴知道自己的等級，有看透等級的能力；
攜帶的包絕對超過了一公斤限製，但對化形沒有影響，恐怕也是疊加技能。
還善於藏身，如果不是黑藪和001的幫忙，她差點跟不上他。
而他公開的技能是精準命中，也就是說這個人，疊加技能不少於四個。
也不知道這些技能是自帶的，還是殺了人剝奪的。
對於殺人，他和賀雲璋不一樣，他不隻殺進化者，普通人也殺，像是實力太強，殺死人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造成了他對人命的輕視。
黎清原本也是他輕視的人其中之一。
而黎清，從不輕視任何一個敵人。
*
方天馴在混亂中惱怒地開了槍，他殺不死黎清，但是能殺死另外的人，他以手臂為槍口，三發子彈迅速出膛。
不幸的是，黎清從通風管道落下，恰好擋在他的槍口，子彈穿過她，飛出去的勢頭有了些微的偏移。
方天馴不以為意，子彈一旦出膛，精準命中就生效了，即便不如他所願擊中腦袋，但總會傷及命脈。
果不其然，他看到那三人鎖骨下動脈、腿上的動脈被擊中，即便變成了第二身份，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損。
黑藪的第二身份是一台微型掃描儀，王大嘴是個萬能調料瓶，於他而言，都很雞肋。
他一擊即中，捂著左腿的傷口，一瘸一拐奔至樓道口。他受傷了，行動力受損，因此選擇遠離總部大樓。
他先前做了準備，總部大樓每隔十層放了彈藥，現在是時候按下總控製鍵。
黎清也得死在裡麵。
方天馴回頭看了一眼，該死，黎清並沒有像殺死山風一樣殺死那三個隊友。她頭也不回，果斷地選擇跟著他，那一灘水移動的速度極快，甩也甩不掉。
她不要她的隊友了？
不，方天馴越過黎清，看到通風口下的走廊上，林素文正在快速幫黑藪和王大嘴縫合大動脈的傷。
哦，他忘了，那個總是跟在最後、看似沒用的女人，好像是個醫療兵。
方天馴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總部大樓。
在踏出大門的前一秒，他就按下了十個按鍵。
這幢象征著聯邦權力的總部大樓，從八十八層開始爆炸，在他踏出門去的那一刻，43樓炸毀，大樓攔腰倒下。當他遠離大樓時，三樓的炸藥發出驚天響動，滔天的熱浪裹挾著黑煙，直衝雲霄。
大樓的傾覆不可逆轉，就像人類注定走向滅亡。
裡麵的一百多位幸存者，以及趕去支持的作戰兵，轉眼化為煙塵齏粉。
天色陰沉，下起了大雨，這場雨淋不熄大樓冒出的火焰。方天馴站在雨幕中，眼神空洞，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旁邊的一輛裝甲車忽然動了。
方天馴扭頭，看到兩個群眾模樣的年輕人胡亂地把著方向盤，破開雨幕，裝甲車直直衝向他。
同一時間，那仍在倒塌的大樓下方，出現了黎清的身影。
他沒由來感到一絲恐慌，炸彈也炸不死她。
黎清仰起頭看了看天上的雨，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方天馴忽然意識到，情況對他不利。
天上在下雨。
之前分明還在遠處的黎清，借著雨滴一個眨眼間就到了他的麵前，那把染著山風鮮血的尖刀，猛地朝他受傷的左腿狠狠紮下，他速度不及她快，嘶吼一聲被紮了個正著。
她太快了，且行蹤不定。方天馴沒有這樣的優勢，他第一次，把黎清放到了敵人，而不是獵物的位置。
血腥味鑽入鼻孔中，黎清另一隻手單手拿著微衝，她開槍了，幾乎是抵著方天馴的肚子。
方天旭立刻全身化形，鋪天蓋地的子彈朝著黎清和裝甲車而來。
原本廣場上的作戰機旁邊還有些幸存的士兵，此時全都被子彈擊中。
裝甲車的車身也被擊出無數個彈坑，還好這是三百六十度的防禦，特質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