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它總會出現的,黎清還有機會質問它。
她謄抄到最後一句話,在“你要不遺餘力地活下去,媽媽相信你”後麵,重重地畫上了句號。
媽媽。
她的命,是黎川瀾換來的,她當然要好好活下去。
沈涵和赫原都很擔憂黎清,黎清看上去很平靜,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她沒有像沈涵那樣崩潰大哭,越是如此,兩人越發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她們看到黎清鄭重地折起那張紙,貼身放在口袋裡,然後抬起了頭。
眼睛如一潭死水,像悲傷過度,可她又非常迅速地出手揮刀,將蔓延到她腳下的竹筍破空斬斷,又準又狠。
並不像失了智,反而殺氣更強烈了。
沈涵還巴不得她像自己當初那樣,痛快哭一場。但是每個人消化悲傷的方式不同,她張張嘴,最終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
黎清收起黎川瀾的手環,又拿走了床頭櫃上放著的兩母女的合照:“我們走吧。”
沈涵跟上去:“我們之後去哪裡?”
黎清臉上有些迷茫,她頓了頓,最終下定了決心:“不知道,哪裡能活下去就去哪裡。”
如果沒有能活下去的地方,就自己開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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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宿舍前,黎清忽然接到了賀雲璋的電話。
一旁的赫原看到她們已經交換聯係方式,不知道為什麼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還活著嗎?”賀雲璋的聲音很不穩,似乎剛經過一場戰鬥。
“活著,賀隊長那邊是出事了?”黎清聽到有人慘叫。
“轉移糧食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有一批植物變異了。”賀雲璋喘著氣,還耐心解釋了一番,“教授說試驗區有五個,我們轉移了三個,第四第五個的隔離門破損了,折了一批兄弟。”
在黎清進入宿舍樓時,首長被殺的消息,被一個陌生信號發送給了所有聯邦軍,這群人本就亂了軍心。
再加上前三個試驗區都沒有出現問題,第四個試驗區的變異植物發動進攻時,好多人掉以輕心,都沒反應過來。
一隊五十多人的隊伍,現在隻剩下十來個人。
賀雲璋說:“我這邊已經完成工作,你那裡是否需要我幫忙?”
“不用,我們準備出宿舍了。”
“你母親……還好嗎?”
黎清沒有回答,賀雲璋便知道了結果並不好,他說了一句:“我去接你。”
“不用。”黎清的拒絕沒有被接收,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赫原主動問了一句:“賀雲璋說什麼了?”
“他說要來接我們。”
赫原沉默了兩秒,才開口:“黎清,不要和賀雲璋走得太近。”
沈涵一邊砍筍,一邊質疑:“我之前就發現了,赫原你好像對賀雲璋敵意很大?黎清跟他說話的時候你都板著個臉,為什麼?”
赫原沒想到沈涵會觀察他,此時白皙的臉憋得飛紅,他板著神情沒有正麵回答沈涵的問題,隻說:“我覺得他不懷好意,這是男人的直覺。”
沈涵意味深長噢了一聲:“不懷好意?指他英俊威風,噓寒問暖,指他給黎清送裝備又送鞋子?”
赫原皺起了眉頭,偏過頭不去看沈涵,他隻跟黎清說話:“我就是覺得他有所圖,對你示好可能想把你留在軍隊。”
黎清說:“這很明顯,他和林素文都想要我留在聯邦軍裡。”
“不一樣。”赫原撓撓他的卷發,至於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沈涵有意調動氛圍,開了個玩笑話:“說不定賀隊長看上我們家黎清了。”
聽到這個猜測,赫原的眉頭皺得更深:“那更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很不可信。”
男人更懂男人,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
黎清作為當事人,沒有反駁沈涵的猜測。她其實能感受到賀雲璋的刻意示好,他給她防身的槍,給她送裝備,此時又要來接她,是將她放在了特殊的位置上。
很隱晦,度把握得非常好,不讓人生厭,也並不唐突。
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他對沈涵並沒有這麼熱絡。
赫原想起了佐證他防備心的證據:“我就是覺得他不對勁,之前你在下水道和寄生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