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芝四人走在最前方,楚雲湛和紀承奕跟隨在後,又有一幫丫鬟和護衛呈半包圍,將他們護在裡麵。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入了雲來樓,剛上四樓雅間,就聽天邊炸響了煙花。
天邊絢爛的煙火,輝映了整個東城,連地上蜿蜒的燈龍都隻能黯然失色。
六人皆倚在窗欄上,看著遠處的漫天金芒,誰都沒有說話,直到這場煙火表演降下帷幕,他們才坐回桌邊。
紀承奕看著害羞,可與幾乎陌生的他們同坐,竟沒有多局促。
是芝本就想找機會認識他,如此一來,倒是正中下懷。
她特意為幾人斟茶,遞到紀承奕的時候,笑著道,“久聞四皇子喜好詩書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有幾分昔日東平王的風采。”
紀承奕接茶杯的手不知為何本就有些顫抖,聽了她的話後,抖得更厲害了,險些就將裡麵的茶水灑了出來。
他幾乎是慌張地抬眼看是芝,又慌張地低下頭,耳根通紅,聲如蚊蠅,“白小姐謬讚了。”
是芝心中有些怪異,紀承奕方才和楚雲湛交談,也沒有靦腆到這種程度啊!
或者說,他不太習慣與女性接觸?
想到這裡,是芝都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了,十六歲的皇子,就算沒成親,身邊也有一大幫侍女伺候,怎麼可能一接觸女子就害羞呢?
也就在這時,旁邊的紀明萱突然問了句,“四皇兄,你怎麼知道芝芝姓白?你認識她嗎?”
聞言,一桌子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紀承奕身上。
這下子他不止是耳根紅了,臉頰上也浮起淡淡的薄紅,“我們以前見過的。”
說著,他似是鼓起勇氣般抬起了頭,看著是芝,眼中帶著溫潤的光澤,“永安妹妹的生辰時,在懷王府,旁人同我說,你姓白。”
那時男客女客在一處園子裡,中間隔了座假山群,隻能隱隱約約看見彼此。
女孩們為郡主獻禮時,他驚鴻一瞥,瞬間就將那道纖弱如煙的身影刻在了心裡,不止他,旁人也同樣如此。
他們說,這位姑娘姓白,是忠武侯好友之女,寄居侯府長大。
他們說,忠武侯夫婦仁厚,把這姑娘養得極好,可惜她隻是個孤女,樣貌再美,日後婚嫁也難。
他們把她與闕都第一才女何貞君作比較,為了誰更美而爭執不下。
紀承奕不說話,心裡卻想,她就是最美的。
然而他膽子小,一直沒有勇氣認識她,後來也見過幾回,卻連話都說不上。
今日偶遇,他不知怎的就鼓起了勇氣,在他們要離開時迎了上去。
他很歡喜,也很緊張,已經強迫著自己表現得好一些,卻還是露了怯,心中有些沮喪。
紀明萱了然,“原來如此,那另外幾個,你也認得?”
紀承奕點點頭,“楚小侯爺,楚小姐,還有這位祝小姐,是小侯爺的未婚妻。”
他竟是真的知道幾人都是誰,一一與他們點頭做招呼後,又看向楚雲湛,“小侯爺大婚之時,我可以去討杯喜酒嗎?”
楚雲湛有些驚訝,“四皇子大駕光臨,楚某自然歡迎。”
他和四皇子一點交情都沒有,可人家都這麼說了,他要是不應,反顯得奇怪。
沒人知道紀承奕問出這句話時,手心裡都是汗,聽楚雲湛答應了,他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來,偷偷去瞧是芝,忍不住幻想兩人大婚之時會是什麼樣。
是芝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