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來的一位醫生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們這群沒有醫學常識的家夥就不要禍害人了好不好?手術哪裡都能做,前提是設備得到位啊!光是請那群專家過來,萬總就花了上百萬。好不容易設備運到了安延市,你們又要弄這兒來,又不出錢還耽誤事,你們到底想不想救人啊?”
孫竹欣沒想到區區一個醫生竟然都這麼大火氣,不由得怒了:“你叫什麼叫?治不治我們說了算,你以為你老幾?萬辭那麼有錢,多花點怎麼了,能掉塊肉怎麼的?”
那位醫生也是個急性子,張嘴就要和孫竹欣吵起來。
萬辭卻招了招手,示意他不用多理會。
跟這群人打交道,講道理是沒用的。
她麵無表情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仿佛在看一群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樣。
萬辭一字一句道:“人,我會治。你們如果不想出錢出力,就乖乖待著,彆、找、事。”
她的眼神太過陰森,被人注視到人渾身莫名一顫,仿佛後脊上攀了一條冰冷的毒蛇,以至於沒有一個人敢和她直接對視。
萬辭從未刻意偽裝過什麼,但萬青健能清楚地感知到,以往的萬辭和現在站在他們麵前的人相比,截然不同。
許是金錢的濾鏡作祟,他的內心對萬辭多了一分畏懼。
孫竹欣就沒那麼有眼力見,眼見萬辭幾句話就是不提錢的事,便急了,“誰說我們不想出錢出力?這幾天都是誰在照顧媽,你自己心裡沒個數嗎?不就是讓你出點錢,你倒還委屈上了?”
萬辭朝她看了過來,眸色平靜如水,卻意外的薄涼冷酷。
她比孫竹欣高出大半個頭,因此站著的時候,她需要微微垂下眼眸才能看到人。
加上臉上冷漠的表情,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羈傲。
孫竹欣十分不爽萬辭這跟看垃圾一樣的眼神,胸腔裡一股無名火直往上躥。
“你看什麼看?我有哪點說錯了嗎?虧你還是個大總裁呢,年年回家蹭飯蹭水電,倒是不見你吐出一個子兒來,說你兩句還不得了了。”
萬青健趕緊上前來把自己媳婦兒扯回去,“你湊什麼熱鬨?淨給我惹事!”
孫竹欣一聽就不服氣了,萬青健總是在萬辭麵前讓她沒麵子,她憑什麼要遷就這個窩囊家夥。
“你還說我!你自己摸摸良心,你敢說萬辭在這兒,你就沒有討好他的意思?以前你對你這個妹妹愛答不理,如今人家發達了,有錢了,你熱臉貼冷屁股有用嗎?人家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裡!”
心裡的算盤被這麼直截了當地戳穿,萬青健忍不下去了,直接大吼一句:“臭婆娘你給我閉嘴!”
孫竹欣眼睛一瞪,不甘示弱地拔高了音量:“萬青健你個殺千刀的!敢罵我?你簡直不得好死!”
“啪”一聲,萬青健狠狠甩了孫竹欣一巴掌,直把人打得撞到牆上。
孫竹欣被扇的眼冒金星,扶著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萬俊漠不關心地看了一眼他爸和他媽,隨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機上,仿佛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這麼多人麵前被打,孫竹欣哪裡能咽的下這口氣,她轉頭就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站著的萬辭身上,眼裡的怒火快要噴出來。
每次萬辭回來,都沒好事。
“都是因為你,你這個掃把星,看我不打死你!”
孫竹欣尖叫著,不顧一切就要衝上去打萬辭。
萬辭冷眸一眯,她怎麼可能就放任孫竹欣在她麵前造次。
人還沒衝到跟前,她提起一腳,單腿就將孫竹欣給踹出好遠。
她這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孫竹欣幾乎是飛了出去,後背撞在等候區那一排膠質椅子上。
走廊的焊地架都被撞裂開,椅子碎片哐哐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止是因為萬辭真敢對孫竹欣出手,而是十多年過去了,他們上一次看見萬辭動手傷人還是在她十六歲那年,在家捅了自己舅舅丁平源一刀。
多年來的風平浪靜差點讓他們忽略了,萬辭骨子裡就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
她的想法無人能摸透,因此周身總是籠罩著一股低氣壓。
萬青健臉色發白,他怎麼能忘了,萬辭可是一個怪物,就連力氣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他以前雖然看不慣她,但吃了幾次虧後,就再也不敢隨便跟萬辭動手了。
萬辭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襟,她看向麵前的這堆人,異色眼瞳詭異又滲人。
雖然他們身上流淌著一脈的血液,但她對這些人沒有絲毫好感。
萬辭語氣冷淡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們心平氣和地說話,你們應該感激我願意搭理這件破事。如果再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以我的名義來騷擾萬煬初,我不介意掏錢讓你們也住進icu裡,體驗體驗滋味。”
她說這話的表情太過平靜,以至於讓人有種不真實感,盯著他們的眼神仿佛狙擊槍上瞄準了目標的激光點,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扣下扳機,然後就被子彈穿過腦袋,當場暴斃。
孫竹欣到現在還爬不起來,隻能倒在地上不住哀嚎。
這讓他們實實在在體會到了萬辭的厲害,因此都縮著脖子,半點不敢亂動。
說完這些,萬辭就招手,命令那幾個隨行而來的醫生跟著她走。
昏迷不醒的丁平惠就這麼被人抬上了直升機。
不多時,螺旋槳再次高速轉動,卷起一地塵埃。
黑色直升機騰空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