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萬辭不想承認,他也不好繼續戳穿她。
“你後背的傷抹藥了沒?護士姐姐們可不一定記得。”
萬辭:“藥在寢室,沒帶。”
江修臨一拍腦門,自己真是個傻子,他們來的匆忙,除了錢,什麼都沒帶,怎麼可能還記得拿藥。
“那我再去給你買一份。”
說著,江修臨就準備出門。
萬辭終於睜眼瞧他了,音量也大了幾分。
“墨鏡還沒到呢,除非你不怕被人看到你那樣,非要出去的話我也不會管你。”
聞言,江修臨的腳步一頓。
靠,忘了半夜不小心把美瞳揉掉了,到現在都沒找到,讓他頂著這麼一雙眼睛出去,豈不是回頭率百分百。
“那護士姐姐再進來換藥的時候,你記得跟她們說一下,不然後背容易留疤。”
萬辭皺起了眉,早知道就把這人的血抽光,把他扔棺材裡睡個十年八載的彆醒算了。
清醒過來就這麼多話,吵的人不得安寧。
本來早上剛醒那會兒因為她被捅了一刀,搶救一晚上才脫離危險,江修臨撲在她床邊哭的差點斷氣,萬辭心中稍微還有那麼一些些感動。
但徹底恢複過來後,她才明白,江修臨還是那個江修臨,一點都沒變。
不過……
想到早上落在被子上的那幾滴淚,和江修臨白著臉、紅著眼,為她垂淚哭泣的模樣,萬辭抿了抿唇。
有點奇怪……
是因為從來沒人為她流過淚,所以她才對江修臨落淚的那一幕念念不忘嗎?
當時,江修臨半跪在地上,哽咽著說:“我差一點以為、以為你要醒不過來了……”
因為哭的太過用力,少年肩膀一抽一抽的,整個人似乎快要喘不上來氣。
萬辭生怕他再次暈過去,於是用衣袖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淚。
江修臨就跟委屈小貓咪一樣撲在她手心裡,蹭了又蹭,直把萬辭的整個袖子都蹭上淚水才罷休。
床上的少女垂了垂眼。
其實也沒多大事,死了就死了,跟他江修臨有什麼關係,哭成這樣,還以為是他家裡人沒了呢。
可她第一次見到有人連哭都這麼好看,一時也沒忍心罵他。
醒來後,江修臨不知道問了她多少遍疼不疼。
廢話,被捅一刀,鬼都得疼得一蹦三尺高。
萬辭瞥了一眼睫毛上掛著淚珠的少年,難聽的話怎麼也沒說出來。
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心思單純的跟一張白紙一樣,想必是個人在他麵前傷成這樣,估計都得落滴美人淚。
江修臨搬來板凳坐在她麵前,“你還沒跟我說你跟周慶是怎麼回事兒呢?”
萬辭又閉上眼曬太陽:“剛剛跟警察說的時候,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江修臨把襖子拽過來披在自己身上,又起身將萬辭身後的枕頭調了調角度,讓她好靠的舒服些。
“那都隻是你口頭講述的,我說具體的。”
萬辭又不說話了。
江修臨也沒繼續往下問。
坐了一會兒,他忽然說:“如果你要打官司,我給你找律師。”
萬辭不太懂打官司是個什麼流程,隻問:“需要家長出麵嗎?”
江修臨抿了抿唇,“你是未成年人,家長必須得出麵。”
他先前就聽到萬辭跟孫芳的拜托內容,一直瞞著她家裡人,想必就是不想讓丁平惠他們知道。
江修臨試探著看她,說:“如果你媽媽知道你現在這樣,應該會很心疼你吧?”
自己的孩子在學校挨了一刀,擱誰誰不心疼。
可萬辭卻隻是沉默著。
見到這般,江修臨就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能從表麵看到的。
過了一會兒,萬辭主動開口:“這次的醫藥費……”
江修臨直接接過來說:“我都付過了,不用擔心。”
萬辭停頓了一下,“多少錢?”
江修臨怕她又跟自己算錢,於是嘟囔說,“沒多少……”
萬辭沉聲看了他幾秒,半信半疑問道:“你真的掏得起這麼多錢?”
江修臨一聽就不服氣了,“不就是五百多塊錢,我怎麼可能拿不出來?”
話音剛落,就看到萬辭麵無表情盯著他看,江修臨瞬間就卡殼了。
靠,中計了。
“這五百塊,能算到投資裡麵嗎?”萬辭淡淡出聲詢問,語氣裡帶著一股輕微的試探。
江修臨眨了眨眼,立馬回答說:“當然可以!”
他巴不得萬辭說這話呢。
“都算投資裡,回頭你哪天發達了,我隻要你流動資產的八分之一。”
江修臨開玩笑說。
萬辭願意相信這個投資論他是挺欣慰的,反正他也沒打算過讓萬辭還這錢。
“好。”萬辭答應地很乾脆。
她一定會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