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全文完結(2 / 2)

驚擾 十心央 13073 字 2024-06-21

那頌慢慢回頭看他,不敢置信地問:“什麼?”

柯樺捧著一撮泡沫,另一隻手沾了泡沫朝他臉上彈過去。意思是,這樣弄上去的。

那頌又驚又怒瞪著柯樺兩三秒。“我發誓,明早我一醒就要揍你一頓!”媽的!身寸他臉不算,還弄臟他的頭發!

玩都玩了,柯樺認罪,乖乖點頭道:“好的。硬漢從不懼狂風暴雨。”

第二天,柯樺悠悠轉醒之際就見一道黑影朝他撲來,閃躲不及當即被砸的吭哧一聲,下一秒左眼一痛,喜提一隻熊貓眼。

三月初,他們一起回了大學公寓。

柯樺提前約了裝修公司,把次臥做了降噪處理,又將送來的設備和樂器一件件搬進去。自此,那頌擁有了他迄今為止用過最小的工作間。

柯樺每天會去學校一趟,那頌每天工作半日。

周末他們大都在柯樺的秘密基地度過。生態園的地一分為二,東麵五分之一依舊是柯樺在用,其中包括爺爺的老友的兒子還在經營的生態民宿和他的那片小天地;西麵的五分之四是民政康複中心已經建成使用。

大狗大多時候看守著火車頭、果園和荷塘。

周邊建設日趨完善,緊鄰的世園會原址變成了城市名片、網紅打開地,遊人越來越多。時不時便有人誤闖果園,甚至道河邊露營。柯樺隻好將他的領地用柵欄圍了起來。

果園有了新大門和新柵欄,所有熟悉的想保留的珍惜的都被柵欄珍之重之的圈在其中。

周五下午,柯樺下課後,兩個人便驅車帶著大狗回到了河邊。

火車頭改造成了一間四十平米的開間,一應設備齊全,他們住的時間並不多,更多是方便大狗。

早上八點那頌還在睡覺。柯樺隻穿了一條短褲站在窗邊島台前用瓦斯爐煎蛋、煮麵,門旁可視對講忽然響了。柯樺放下鏟子,走過去接通,屏幕上出現大門外的場景——一輛tank越野等在門外,駕駛室的窗戶裡伸出一隻大手朝監控揮舞。

“開門——”汪睿的聲音從車裡傳出來。

柯樺打開大門。越野車開進來停進河對岸停車場裡。

汪睿蹦下車,朝對麵趴在垂釣椅上的大狗揮舞雙手:“大狗我來了!”

大狗跳下垂釣椅,沿著河邊走到木墩橋頭趴下不動了。

柯樺關了瓦斯爐,倒出麵,撲上煎蛋和火腿,又抓過遙控器將三麵窗戶的窗簾落下。

他走到床邊,掀開那頌身上的被子抖開疊好。

那頌翻身坐起來,一臉不高興地瞪著柯樺。柯樺疊好被子,又將被子枕頭摞起來塞進櫃子裡,回來時順便在那頌腦門上親了一口。

“一群跟屁蟲。”那頌仍舊不高興,但是比前幾秒少了幾分。

自從柯樺回來,周智、汪睿、錢錦、李大明幾乎周周都跟他們一起過周末。

“你是煩人多,還是煩他們吵。”柯樺問。

那頌邊往衛生間走邊道:“我他媽是嫌人多人吵嗎,我他媽是分不清到底是跟一個人談戀愛,還是和一群人談戀愛。”

柯樺靠在衛生間門口笑,“白天分不清,晚上也分不清嗎?”

那頌一僵,轉頭道:“滾。”

吃完早飯,將房車裡收拾乾淨兩個人才出去。

河邊,周智和汪睿正在擺弄魚竿和魚食。大狗趴在垂釣椅上,腦袋上戴著一頂狗狗涼帽,十分滑稽。河對岸,錢錦的車剛停穩,李大明帶著女朋友從後座下來,副駕門推開,下來的人竟然是陳欣欣。幾個人隔著河朝柯樺和那頌擺手。

柯樺抬手揮了揮。

那頌跟在後麵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柯樺回頭看他:“下次我保證不給他們開門。”

“嗬。”那頌朝天翻了個白眼。“陳欣欣到底看上錢錦什麼了?渣?”年前在台球廳小聚,錢錦摟的可不是陳欣欣。

柯樺替錢錦解釋道:“他和陳欣欣就沒在一起過。”錢錦一直追,可是一直也沒追上。幾個人偶爾一起玩,若有陳欣欣在,錢錦不會帶女朋友。陳欣欣若不在的場合,他才會帶女朋友。

那頌不敢置信地嘖了一聲。“深情渣渣。”

柯樺吹了聲口哨,大狗蹦下椅子朝他跑過來。

柯樺蹲下,接住大狗,把狗頭上的帽子往上推,露出眼睛上麵的包。周三下午,大狗被蜜蜂蜇了,到監控前求助。那頌看到監控當即開車過來帶了大狗去看醫生。後麵兩天,柯樺一直讓大狗待在公寓裡,直到昨晚大狗才跟著他們一起回來。

那頌從柯樺褲兜裡掏出藥膏,擠出一截抹在大狗腦袋上。“找到蜂窩了嗎?”

“果園有一個,民宿那邊有一個。”柯樺道。

“打下來。本來就傻,再蜇一次徹底成傻狗了。”那頌摸完藥膏,手指在柯樺褲子上蹭了蹭。

柯樺揉著狗頭湊近,看樣子要親大狗,大狗也矯情地搖著尾巴哼唧起來。

那頌見狀,立刻伸手按在大狗臉上。轉頭怒瞪柯樺,一副“你他媽再親他就彆親我”的表情。下一秒,他捏著柯樺伸出去的下巴掰向自己,噘起嘴親了一下。

柯樺笑得跌坐到草地上,“講點理,狗的醋就彆吃了吧。”

那頌站起來往前走,霸道地回道:“講個屁,不許親。”

臨近正午,一行人在河邊楊樹林裡支起燒烤架,撲上野餐布,架起露天電影幕布,開始戶外野餐趴。

柯樺也在河邊架起一把大遮陽傘,將躺在垂釣椅上的那頌和大狗籠罩在傘下。

那頌仰躺在搖椅裡,帽子蓋在臉上似乎睡著了。

柯樺起了一次魚,是一條巴掌大的小魚,他順手甩給了路過的鴨群。

一陣風吹來,扣在臉上的帽子被吹偏了。柯樺拿起帽子想看看那頌睡著了嗎。對上惺忪的眼睛,柯樺把帽子往上挪了一截。

“說真的,我要葬在這裡。”那頌沒頭沒尾地說。

“這麼執著?”柯樺摸摸被帽子壓出紅印的臉頰。他記得那頌說過一次。“預約下輩子。”

那頌不答,又將帽子拉下去蓋住臉。

魚竿晃動,柯樺起身收竿,忽聽身後那頌道:“能預約我先約十萬年。”

風從果園吹來,吹過河麵,穿過楊樹林,樹葉發出拍巴掌的聲音。

摘下魚鉤上的小魚扔進河裡,柯樺把魚竿架好,坐回椅子裡,他轉身麵朝那頌,掀開帽子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

“知道了。”

那頌睜開眼看他。用眼睛詢問“你又知道什麼了”。

“知道你快愛死我了。”柯樺手肘撐著膝蓋,上身前傾跟他對視,隨即指向河邊楊樹。又一陣清風徐來,樹葉嘩嘩作響。

柯樺看向楊樹林,“聽。樹說可以。”

他就是樹,卻要指著楊樹做幌子。

“幼稚。”那頌笑起來。他很少開懷大笑,因為大笑起來會露出虎牙。

如願看到他可愛的一麵,柯樺手癢的摸了摸他的唇。他躺回椅子裡,一手枕在腦後,一隻手指向天空。

“看。”

曠亮無比的藍天裡白雲大朵大朵地飄著。在他們正上方,兩朵雲糾纏在一起,左邊的雲朵慢慢卷成了心形,右邊的雲朵很像一朵花。

那頌掏出手機拍下頭頂的雲,收起手機後壞笑道:“像你昨晚開的花。”

他一語雙關,即像情話又像葷話。柯樺認真回道:“我怎麼不記得你的是心形。”

那頌抓起帽子扔過去。

汪睿在樹林裡朝他們喊道:“彆打情罵俏了!過來擼串!”

“不要叫他倆!他倆看彼此的臉就飽了。”李大明揶揄道,“不信你問他倆都誰來了,他倆加一起都數不清咱們幾個。”

那頌對此酸言酸語充耳不聞,任他們揶揄,站起來抻完懶腰伸手把柯樺拽起來。他勾住柯樺脖子,緊挨著人,連體嬰似的慢吞吞往樹林裡走。

還差幾步邁進樹林時,那頌忽然叫了一聲“樺哥”。

柯樺腳步一頓,挑著一邊眉毛偏頭看旁邊的人,想了想道:“想吃誰的大腿肉,說。”

那頌笑起來,他笑得前仰後合。柯樺一隻手扶在他背上穩住他,惴惴道:“突然叫哥,總感覺你要搞個大的。”

那頌忽然止住笑聲,湊到他耳邊十分認真地說:“我愛你。”

柯樺停步,接著道:“我的大腿也不是不行。”

那頌本就羞窘的臉都紅了,聞言掄拳要揍他。

柯樺趕緊握住掄過來的拳頭,按在左胸口,他呼出一口熱氣道:“我要親你。就現在。”

他心裡井噴式地爆發出一種想擁抱那頌親吻那頌的欲望。他哪還管得了誰在旁邊,他伸手兜住那頌的腦袋按向自己。

按在胸口的拳立刻撐開,那頌使出所有力氣撐住壓過來的柯樺,語速極快地道:“所以以後不許親貓和狗。”

柯樺:“……”

他低罵了一句,使出全力把人按向自己。

那頌從不會在兩個人的親密行為上落下風,不等柯樺的嘴貼上來,先捧住柯樺的臉親了上去。

歡呼聲像煙花一般竄上天綻放在樹梢之上。蔚藍天空裡,春風將兩朵白雲揉成一大團蓬鬆的白雲。雲影投在河麵上,風刮過,漣漪陣陣,好像兩顆心臟悸動時止不住的輕顫。

碧空之下,春日正濃,所有一切皆如他們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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