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英點頭:“裡正爺說的是,這作坊歸村裡,不是一句話的事,得有個章程。”
她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打算在村裡建祠堂的事兒也說了——祠堂供奉祖宗什麼的就是這世界人的普遍精神寄托,有了這個,就能在最高層次將人心聚攏。
果然,大家一聽他們是要在村裡建祠堂,到時候家家戶戶都能有祠堂香火供奉,一下子就又群情激昂了,甚至比剛剛聽說作坊歸村裡還要激動。
有時候張愛英都挺難理解的,生前事兒都未必搞明白,卻一個個都惦記著死後的事兒。這輩子都沒活明白,還總惦記著香火。說真的,你看看那些有名的人,比如什麼孔子老子的,死了多少年不僅被人記住,還多的是人巴著上來認祖宗的。要是自己沒本事,就算留了香火,再過三代你看看兒孫還記得
你的名字不?
不過,不理解不代表不能利用。
張愛英又拍拍手:“建祠堂的一應開支都從鮮花皂作坊走,這隻是個開頭。我剛剛說了,鮮花皂作坊歸村裡後,一應利潤都要用來負責村裡的各項建設開支,何為建設?譬如修建村塾、聘請先生、購買筆墨紙硯以及村裡修路什麼的。作坊的利潤夠得著的,村裡這些事務便都能搞起來。”
“那這麼說,以後家裡的孩子去村塾讀書怕不是都不用交錢了?”有人立刻激動起來。
其實現在村塾交的錢也不多,但想想以後條件更好,而請先生的錢也不用大家交,那可不就等於免費了嘛。
張愛英點點頭:“這麼說也對,我想著把作坊利潤讓歸村裡主要就是為了這個,那怎麼說的,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村裡有了祿哥兒一個舉人不夠,想要以後村裡大家的日子越來越好,就得有更多的讀書人出來。想要讀書人出來,最根本的就在於這啟蒙讀書,所以,這村塾是重中之重。”
說到這裡,張愛英還不忘給他們畫個餅,“當然,現在隻是啟蒙,以後咱們村子越來越好,出息人越來越多,說不定就不止是啟蒙了,不隻是秀才老爺,說不得還能請來外頭的舉人老爺甚至名師大儒來講學,到那時候,咱們板橋村也定然就是一個非同凡響的村子了。”
這麼一通打雞血,彆說大家,就是一直最
淡定的宋裡正也激動起來。
畢竟,宋裡正本來就是村裡最高地位,宋家在這地方也已經形成大家族了,雖然還沒有什麼特彆出息的,可對於什麼建祠堂尤其還是村裡一起的祠堂真沒那麼大激動,可這村裡供養讀書人就不一樣了,真有那一天,能把外頭的名師請過來講學,那得益最大的是誰?還能不是他們老宋家嗎?
“好,好!這件事好!喬…張東家你有這個成算,有這個心,真是我們村的福氣啊!”
張愛英搖頭:“這也是祿哥兒的心意,隻不過他到底是讀書人,有這個心,生意上的事卻是管不了的。所以還得是我來。”
宋裡正:“……”
他和彆的老兄弟對視片刻就移開視線。得了,本來還想借著這點讓喬多祿來的,一個是跟舉人老爺好套套近乎,二個跟男人又是小輩說話總好過跟張桂花一個女人打交道的好。
可他們這都還沒開口呢,人家一句話就把他們這點小心思全給戳破了。
那還是老老實實聽人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