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喬有金這番話,其實就一個意思,他們做父母的不好做那個棒打鴛鴦的壞人,想讓她來唱這個白臉。乍聽有點冒犯,其實這是非常聰明的做法。
主要人家並不是暗戳戳地提示,或者隻說前頭攛掇她去當惡人,而是選擇了非常坦誠的方式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交代出來,沒有把張愛英當傻子和工具人利用,這就更容易讓她接受。
而且,喬有金或許隻有這麼一個想法,但其實無形之間,她也算是給自己打了補丁——就算那姓呂的真就是衝著張愛英的晚桂坊來的,那她現在也主動交代了,甚至做出了這種讓張愛英開除女兒的做法,算是大義滅親,那姓呂的乾的什麼事都跟他們無關了。
不過張愛英看了又看,覺得喬有金確實是想不到這一層的,她隻是想到什麼就說了什麼,要不說真誠才是永遠的必殺技呢,反正張愛英此時此刻就很滿意。
所以她繼續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我讓趙小葉過來,到時候會看作坊的情況。如果來娣真的是沒有好好做事違反規定,那一定會照章辦事的。”
至於說做惡人,她才不怕,張愛英可喜歡做惡人了。
從來娣剛剛的反應她就看出來了,這小丫頭還真就是從作坊偷跑出來的,這麼輕車熟路顯然類似中途偷跑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作坊那邊未必沒有發現,隻不過就是那句話,來娣的身份到底不一樣,擱現代那就是關係戶,說不定作坊管事還覺得來娣這樣挺好,沒有作威作福沒有要去越俎代庖,隻是乾活的時候偷跑一下,少乾一點活兒比多添麻煩或者要好處已經強多了,所以人家乾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不是張愛英想要的。這次做惡人,她可不隻是針對來娣。作坊裡既然有了規矩,那大家都應該遵守規定,而不是看人下菜碟。
沒一會兒,汪順趕了回來,張愛英跟喬有金一道進了廚房,來娣過來幫忙,又有些不敢麵對張愛英,所以做什麼事都躲著人,看得張愛英也挺無語的。
她這不做惡人都得做,看她在孩子心中就是個令人畏懼的存在。
不過她還記得自己這一趟的主要目的,而且此時此刻,她在這裡乾活顯然讓這一家子都不是那麼自在,反而還拖累人家,所以她擦擦手站到一邊,看著汪順擼起袖子給喬有金打下手。
而她一讓開位子,來娣就趕緊縮到了灶前,看了又看小聲問:“娘,我姐呢?她剛回來人去哪兒了?”
喬有金剛吐槽一通,對她心裡還有氣,當下就直接:“你大姐又不是回來玩的,她去作坊那邊看情況了。”
來娣剛剛好轉的臉色頓時又是一白。
張愛英心裡直搖頭,這丫頭確實遠不如招娣。不說行事和能力,就這做了錯事後的心性也和招娣差的太遠了。
怕再關注她給她一點壓力,來娣就能直接哭出來了,張愛英終於轉頭說起了自己的正事:“順子、有金,你們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種花采茶的事吧?”
汪順和喬有金都立刻抬頭看過來:“二嫂,你這次回來是準備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