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似乎還有些膽怯,氣力不足的模樣。說到後頭越發堅定,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說完俯身就磕了下去。
張愛英愣住了,反應過來的時候胡玲已經磕頭下去了。
她連忙把人扶起來:“好了,阿玲,你起來,我們起來說。”
胡玲還是跪伏在地上。
“你這是要逼迫我答應嗎?”張愛英故作不喜,“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這樣。”
“不是的。”胡玲趕緊抬頭,語氣慌張,膝行幾步上前,“太太,您彆生氣,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
“好好好。先起來。”
胡玲站起來,顧不得整理自己:“太太,我、我剛才說的……”
張愛英眼神複雜看著她,好半晌:“我應了。你現在就隻管好好做事,你放心,我都答應你。”
胡玲都能為自己這般打算,張愛英忽然又覺得自己之前想的還是太矯情了。天助自助者,就算她虛偽又殘忍,她也就隻能做個旁觀者,她沒那個本事改變這個世道拯救這些人,路是自己走出來的。
你看,聰明勇敢的人就能自己走出一條路來。說白了,路都是自己選的,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她為彆人想太多純粹就是無用的內耗。
想通了這點,張愛英也對胡玲這樣的決斷有些驚訝,她之後悄悄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還真是沒猜錯,那黑小子的確是旁邊胡同的,家裡雖不算有錢,但靠著祖上的院子,在府城也算是日子過得去的小門小戶的平常百姓,是真真的良民。
自打喬家搬過來後,那小子看過幾次胡玲出去,起初以為胡玲是這家的小姐,還不太敢靠近,後來發現胡玲不是家裡小姐,估摸著便以為是旁支親戚或者雇工什麼的,覺得自己能有機會了,才經常跟在胡玲屁股後頭。但凡胡玲出門去,他都想方設法要跟著,還要來搭話,又送東西的,儘管胡玲從沒接受也講究禮數從不搭理他,他也沒放棄。加上他也算是還知道點分寸,雖然總是跟著纏著人,但沒鬨出什麼事,大家也沒太在意。但估計是他真的太心動了,纏著家裡人要來說親,家裡人托人認真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胡玲竟然是奴仆,一家子都是。這一下子不得了了,這家直接把兒子關起來,還跑到胡玲麵前把人臭罵一通,尤不解恨,更是找到曹娘子麵前還說了一通。
隻不過這些張愛英都不知道,如今聽說還有這樣的事,彆說當事人,就是自己旁聽了都要氣死了。又覺得自己對胡家人到底還是太少關注,這樣的事情都發生了她竟然一點不知情,不說主仆關係,就說老板和打工人隻見,她這老板當得也屬實太不稱職了!
不過這種事也沒法直接罵回去,張愛英琢磨著得想個辦法。這家人委實過分,現在還在外頭敗壞胡玲的名聲。說她什麼賤奴狐媚子想勾搭男人給她贖身什麼的,真是怎麼難聽怎麼說。
張愛英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