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好奇喬家開的是什麼店鋪,各種各樣以前認識的不認識的打過交道沒打過交道的都派人上門來問候打聽。在這種帖子“攻擊”下,張愛英現在都學會寫帖子了。
還有人來恭賀的,張愛英得先知道這些人是誰,再捋清楚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然後才是斟酌著要不要收禮以及收了禮要怎麼回禮的事。
當然,就張愛英自己是不可能把這些事情捋順的,得虧有個薑琬在身邊,告訴她“這是做絲綢生意的白家”“那是做茶葉買賣的李家”以及“王家和鄭家原本是姻親,後來王家少主寵妾滅妻,鄭家女孕中被氣吐血一屍兩命,鄭王兩家就此恩斷義絕。但實際上兩家早在生意上就有了競爭苗頭,後來寵妾滅妻斷了姻親也不過就是一個引子”……各樣人家各種關係聽得張愛英簡直是雲山霧罩,也就是後頭那些糾葛,讓張愛英感覺像是聽八卦,這才找到了幾分興趣,興趣就是最好的老師。如此惡補之下,張愛英才把一些初級的人家以及關係脈絡給理了個大致出來。
張愛英有時候也覺得叫苦不迭,完畢之後雖然感覺腦子裡多了些東西,卻也著實有些頭痛:“就這麼一個小小縣城,都有這麼複雜的關係。”
“這哪就至於一個縣了?”薑琬聽了好笑,“娘你想多了,這就是近段時間來給我們送禮
道賀的一些人家,以及跟他們相關的我才順道提了一下,真正的大家族還沒提到呢。”
那樣的大家族,也根本不會將這時候的喬家看進眼裡。
張愛英更加嘖嘖稱奇,想到薑琬小小年紀就知道這麼多,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出門去聽說的,隻能是家中長輩灌輸的,為的就是讓她們出嫁之後能好好處理人際關係,更好地做丈夫的賢內助。
“你們也是不容易啊!”她其實感慨的是古代女性的不容易,總有人覺得女性居於後宅,有男人在前給她們遮風擋雨,她們什麼都不用操心很幸福很安全。完全是大錯特錯,大家主母操心的事兒從來就不少,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也是刀光劍影,而一旦男人決策失誤,她們連喊冤都不能喊就得跟著吃掛落。
薑琬又笑了:“娘,這算什麼?聽說真正的世家大族女子,從小便要學習和熟背譜係圖,哪姓哪家哪房的姻親又是哪姓哪家哪房排行第幾全都要熟記,見麵隻需要說出名姓排行,就能立刻明確彼此之間的關係和稱呼……”
光是聽著就讓張愛英一個頭兩個大。她想到上輩子那些連堂、表關係都分不清的年輕人……嘖嘖,說古人沒有義務教育就輕鬆的那真是誰信誰傻。
不過這學習也沒有就此結束,隻是因為薑琬這兩日也有約,還是娘家那邊召喚,張愛英也才稍微得了些空閒,立刻就去作坊那邊看
了。
傍晚,喬多祿接了薑琬一道回家,因為馬上的中秋,學堂提前幾天就放了假,這段時間大家都很辛苦,張愛英就親自下廚房,和胡家姐妹一起做了一桌好菜,配上夏天張愛英釀的李子酒——鄉下的苦李,屬於沒有怎麼經過人工篩選和培育的品種,直接吃口感不太好,吃多了還會肚子疼,鄉下也少有人摘,但是泡酒意外的口感不錯。
“太太,您那好酒也賞我們吃點吧。”胡璉現在也算是混熟了,看到張愛英端出酒瓶子,忍不住嘴饞就上來討酒。
“都吃,隻要不誤事就行。”這年頭的酒純度都不高,李子酒是果酒純度更低,偏甜口,張愛英也想不到胡家男人也愛喝,但她並不吝嗇,畢竟是從鄉下摘來的李子也沒花什麼錢。
胡璉當下高興地抱了酒瓶走:“謝太太賞,保證不吃醉不誤事。”
打發走胡家人,張愛英一家三口也坐下來開吃,正好就說到酒:“對了娘,之前您不還說要釀葡萄酒嗎?今兒正好得了一籃子葡萄回來,你看看可還行?”
“行行行,都行。不過你娘家沒什麼事吧?怎的突然喊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