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台前,常安拍了拍顧鯉的手,然後就走上台去了。
見到常安走上前來,李龜年便抬手行禮,問道“不知這位郎君尊姓大名。”
常安也抬手回禮,說道“不敢,在下常安,字永和。”
“常郎君,久仰大名,先前也有幸讀過常郎君的詩。”李龜年笑道,隨後問“常郎君今夜不知可有興趣,陪我兄弟三人做個遊戲?”
“什麼遊戲?”常安說著,又往台下顧鯉的方向看去。
這會兒,就有兩個丫鬟拿著弓箭走上前來。李龜年也指著舞台對麵的一根杆子,說道“這個遊戲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常安此時也順著李龜年所指的方向看去——李龜年所屬的片區對麵就是一棟酒樓,而那根杆子就立在那棟酒樓的頂上。杆子本身其實不算多高,而杆子上又掛了一個繡球。
“常郎君要做的,就是在稍後蹲在起舞的舞伶中央持弓等待。待到我重擊羯鼓之時,舞伶便會全部蹲下或是退至兩旁。”
“待到麵前視野寬闊後,常郎君的麵前就會獨留一位舞伶,當她抬手後,常郎君便可開始搭弓射箭了。”
“若是在規定時間內若是能射下那個繡球,我兄弟三人自是有禮物奉上。”李彭年也說道。
“若是一箭射空或是久久不射箭,那麼舞伶們便會站起來繼續舞蹈,如此反複一直到舞曲結束。若是舞曲結束時還未射中,便算是失敗了。”李鶴年說道。
常安聽李龜年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語地把規則都給常安說了一趟。然後李龜年最後問道“不知常郎君可記得了?”
常安點了點頭,然後丫鬟就走上前來,把弓和箭遞給了他。隨即,在常安最後看了一眼顧鯉,衝她笑了笑後,李龜年就把常安拉到了舞伶的中央,然後兩邊的舞伶都圍了上來。
李龜年和李鶴年也是回到原處,繼續開始奏樂。樂聲再起,舞伶抬起水袖,繼續開始起舞。
常安蹲下在舞伶的中間,整個視野都被水袖與裙擺擋住了。就算是想抬頭看往上方,也是隻能看到舞伶們的曼妙身姿,再往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顧鯉此時就站在舞台下,緊張著看著常安所在的地方。有時還可以在舞伶的裙擺之間,看到蹲在裡麵的常安。
常安在裡麵蹲了好一陣子,忽然就聽到了一陣重重的鼓聲。鼓聲一落,離他最近的一圈舞伶就蹲下身子去了,兩側的舞伶都後退了兩步後蹲下,獨留一個舞伶還在台上舞著。
此時常安站了起來,舞伶就蹲下,然後忽地一揚自己的揚揚水袖,直指對麵的繡球。
常安此時看向了站在台下的顧鯉,朝她單眨了一下左眼。顧鯉雖然不知道常安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但是心裡卻莫名地有一種欣喜的情緒。
這個時候,忽然就聽到人群裡出現了一個叫喊聲“射中了!常郎君他射中了!”
這時顧鯉才回過神來,然後扭過頭看向了那根杆子。那個掛在上麵的繡球已經被射掉了,正咕嚕嚕地從屋頂上滾了下來。
她這時再回過頭看向台上,常安就這麼站在那裡,手還拿著弓保持著舉起的姿勢。顧鯉這才明白,其實常安剛剛在朝自己眨眼的那短短的時間裡,就已經搭弓射箭,把繡球射了下來。
此時無論是舞台下還是舞台上,都爆發出了掌聲。
“常郎君好箭法。”李龜年也是放下了鼓槌,鼓著掌走上前來。
剛剛常安的動作他都看在了眼裡,常安站起來後沒有立刻就搭弓,而是把視線放到了台下,然後才搭弓射箭。
“李先生過獎了。”常安把弓箭交還給走上了的丫鬟。
“六藝之屬,在下又是讀聖賢書的,自然是要會射箭的。”
聽到常安的謙虛,李龜年也是欣慰地點點頭,然後指著對麵酒樓的門口處說“常郎君,看那邊——”
常安回過頭看了過去,發現那裡有一匹白色紅鬃的馬。看毛色明亮,眼若銅鈴,
“那匹白馬,剛剛到壯年,可以說得上是一匹良駒,這便是給常郎君你射落繡球的獎勵了。”
“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常安乾脆就不推辭了,感謝道,“在下稍後還要帶內子去逛一逛八裡戲台,告辭。”
“記得把馬兒牽去!”李龜年又提醒道。
“多謝李先生。”
常安說完,便下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