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和蘇丞相見這山上才子眾多,便想辦個詩會,助助興。”說完,他又看了看那幾位年輕人,問道“幾位可願賞光,去湊個熱鬨”
眾人連忙應允,於是乎,宋璟就帶著幾人來到了亭子前。
這時,亭子的裡裡外外都圍了不少的人,不僅有前來參加詩會的文人雅士,還有一些前來湊熱鬨的官員。
隨後,宋璟就走進了亭子裡,和蘇頲站到了一起,伸手做了一個往下壓的動作,圍在亭子前的眾人也都安靜了下來。待到眾人安靜後,就開口道
“先多謝諸位前來參加老夫臨時起意辦的詩會,這場詩會人人都可參加,無論好壞權當是為今日登高助興。”說完,他就抬起手,朝眾人行了個禮。
“這次詩會,就是想讓諸位各題一首詩,老夫這裡也已經備好了筆墨,有意者皆可上前來,留下諸位的墨寶。”
“但是題詩,也要有一個題目,不如就以此次重陽登高為題,來此作詩,諸位一下如何?”
亭外的眾人紛紛說好。
蘇頲此時也開口了“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那這詩會,便可開始了。”
但是這隻是開始,人人都在思索,並沒有人來當這個第一人。
“常郎,要不等下你第一個上去吧。”顧鯉此時拉了拉常安,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我第一個嗎?”常安有些好奇,問道“為什麼要我第一個?”
“因為......”顧鯉想了想,沒有想出一個理由,隻好說“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想看常郎第一個上去,讓他們看看我家常郎是最厲害的。”
常安一愣,看到她清澈的眼睛裡透出一股子認真,便刮了刮她的鼻尖,滿是寵溺地說“顧娘最大,我聽你的。”
“那常郎可是想好要寫什麼詩了嗎?”
“當然了!”常安很是自信地說道,“我們上去吧。”
顧鯉點了點頭,常安便帶著她來到了人群的最前麵,朝宋璟和蘇頲行了個禮,道“在下有一七言絕句,不知能否來當個首筆?”
“自無不可。”宋璟看見他第一個走上來,而且神情如此自然,心裡不免又多了一絲欣慰。
“那在下就獻醜了。”說完,常安就在顧鯉滿懷期待的注視下,走進了亭子裡,提起筆微微思考了一下,便直接下筆。
常安這次要借用的詩,是杜老先生的一首詩,當然了,現在的杜老先生還隻是一個孩童,離創作這首詩還有個幾十年時間。
很快,常安停筆,朝宋璟和蘇頲行禮,說道“在下好了。”
宋璟見他寫的如此之快,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顧鯉,發現她表現得和常安一樣自然,仿佛是對自己丈夫有著十分的自信。
他拿起常安寫的詩,看完之後雙眼一凝。站在一旁的蘇頲見宋璟愣在了原地,也是禁不住好奇,湊過去,將詩看了一遍。看完之後,他就不像宋璟一樣淡定了,不由得驚呼道
“好詩!當真好詩!”
隨後宋璟也是回過神來,將詩帖翻轉,展示在了亭外眾人的麵前,此時站在前排的人,就把詩讀了出來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儘長江滾滾來。萬裡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這詩可有題目?”有一個聽了詩的人問道。
“詩的名字,就叫登高。”常安說道。
“好一首登高,當真是好詩!”
“這等風采,當真是過猶不及。”
“我等就是再作個十首百首,也是比不過這一首......”
“......”
人群中讚揚的聲音如縷不絕,顧鯉聽著身後眾人都在誇讚自家常郎的詩,心裡也很是高興。常文孟聽著詩,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才華,而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的才華竟有如此地步,震驚之餘,就連一旁認識常安的人向他道喜,他都沒聽見。
而杜誠明等人聽後,也是不住地苦笑。
“常兄的才華,已經是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我等先前聽過常兄的詩,這才發現,那不過是常兄隨口之言......”
“摩詰兄,你怎麼看?”歎氣之餘,趙關中問王維道。
王維此時端直了身子,認真地說道“僅此一詩,常兄即可名流千古。”
在眾人的讚歎下,常安便下了亭子,來到顧鯉的麵前,牽起了她的手,說“我們出去,到剛剛的樹根那裡去坐會兒?”
“常郎不再等等看嗎?”顧鯉歪了歪腦袋,問道。
“看什麼?”
“萬一有人寫出了一首比常郎更好的詩呢?”顧鯉看了看四周,踮起腳尖湊到常安的耳邊說
常安聽到這裡,不由得笑了,他也湊到了顧鯉的耳邊,小聲地說
“不會有人寫得更好的。”
說完,就拉起顧鯉,走到了人群外圍,回到了剛剛的樹根前,一邊說著悄悄話,一邊看著那些文人墨客先後上前去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