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更加穩固了她在朝中的後黨,又在皇帝這兒強調了她的權威存在感,況且這旨意雖是她的意思但是以皇帝名義發出,世人不知其中味,更落不下什麼口實,總之她如何也不虧。
褚湉下意識縮了縮肩,突然感到有些涼,心裡卻是五味雜陳難以形容,齊順看著她頗為緊張的道“咱們可怎麼要萬歲爺舒心?”
褚湉迷茫的搖了搖頭,現下也想不出什麼主意。
暗自歎氣,她不知何時生出了想要幫皇帝的念頭,卻又深深苦惱著自己的無用。
以她的身份學識,可以說,在他的政治生涯上絲毫起不了任何作用,可畢竟自己大致知道他命運的走向,但是無從下手。
她第一次如此清醒的知道,自己想幫他的想法是多麼的自以為是。
皇帝經十多年的帝王教育自是比她高出不知多少,那麼皇帝自己都左右不了的事情,她便更加無力。
而自己現下唯一能做的隻有儘可能的暗示他,寬慰他。
兩人各自懷著心事步行在回廊下,宮裡四處上了燈,一片寧謐中,褚湉似乎嗅到了宮苑地下所掩藏的腐臭與黑暗。
沉默這當兒,遠遠的就見有個人朝這邊奔來,褚湉心中莫名其妙的一抖,倏然不安起來。
張德福接不上氣著,直到兩人跟前才停住腳,他臉色煞白,扶著柱子喘粗氣,褚湉一看他這副樣子想必是出了什麼急事,遂問道
“諳達怎麼了?”
“萬歲爺……”他說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神異常惶恐,一張口就開始打磕巴“萬、萬歲爺……不見了!”
褚湉心頭一撞,齊順亦是瞠目結舌,一時間我望望他,他望望我。
張德福如實道出,他派小寇子前去寢宮掌燈時才發現皇帝不在的,遂慌慌張張的去報了他,還本以為皇上在齊順褚湉二人的侍奉下出來走走,可適才一見兩人施施然的在廊子下麵而獨不見皇上,他即刻慌了神,不管不顧地就衝了來。
一陣涼風夾著雨點襲了過來,讓褚湉此時混沌驚愕的頭腦瞬間清醒不少,遂對張德福說道
“先彆驚慌,也許是萬歲爺嫌悶出去遛彎兒了……”
“這大晚麼晌兒的,又下著小雨,誰會去遛彎兒?這真是……”
張德福焦急地跺腳,細看之下已是四脖子流汗,垮下一張臉來
“要是讓老佛爺知道嘍,咱們養心殿的奴才可就都歇菜啦!發配邊疆,打死打殘那可不在話下,這回誰都彆想好活了!”
“萬歲爺他能往何處去啊?”齊順緊皺著眉頭,慌張之中和褚湉對視一眼。
褚湉也被張德福的話嚇得肝顫,但皇帝的安危同樣讓她惶惶不安。
三個人站在那愁雲慘淡,褚湉強迫鎮定著,思索幾分方道
“先彆張揚著,不如找幾個踏實的人,一撥在養心殿四處找找,另一撥和咱們去外麵分頭找,倘若外人看到問起也好回話,就說……說給萬歲爺辦差的,諒誰也不敢深問。”
“這行的通嗎?萬一沒找到,耽誤了好些時辰,到時罪加一等,那可就真沒命了!”
見張德福說出之間利害,齊順左右為難,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好,褚湉狠狠一捶手心
“那總比等著挨罰強,攏共這點工夫就彆浪費在這兒了,倒是給個準話!”
齊順不再猶豫,連忙點頭,張德福也是無計可施,大有死馬當活馬醫之勢,遂速去安排人手,
褚湉提著一顆心,抬頭望著這夜雨,整個人似是掉進了冰窟。